文/川格家族 知白
大白穿着一件黑色的外套,但却显得非常帅气,衣服不一定要选最贵的,但一定要是最适合自己的。 这样应该没问题了,他如此告诉自己,然后从旁边的衣架上拿起一柄雨伞,据天气预报称今天可能会有大雨。 打开房门的时候,大白注意到门前的台阶上放着一只盒子,黑色带有暗纹,并在上面系有包装带。 他四下看了看,没有发现什么人,这个盒子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人放在这里的。 这仅仅是一只普通的黑色盒子,材质应该是硬纸板。不是被快递送来的,那么只可能是被人直接放到门前的。 会是哪个朋友的恶作剧呢?大白的脑中浮现数人的容貌,又一一否定。也许里面是一只等待自己上当的弹簧拳,而凶手正躲在某个角落偷偷瞄着这边呢。 大白如此想着将盒子拿进屋内,坐在沙发上,把盒子放在双膝之上。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将丝带缓缓解开,然后用双手握住盒盖两侧将之移开。 映入眼帘的是一抹鲜红,令人不悦的颜色。 一只头颅正静静卧于其中,大张着嘴巴瞪视着大白,眼中满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大白被突如其来的剧烈刺激吓得魂飞天外,一把将盒子连同头颅从手中抛出,直直落到一旁的地板上,因为惯性的作用,头颅跌出盒子滚了几圈,双眼无神地看向天花板。 大白捂住脑袋,脑海中全是那只头颅的影像,他想将之挥散,却毫无作用。 半晌,他才恢复了镇静,扶着沙发靠背站起身来,走向那只跌落的头颅。 毕竟他的职业是侦探,虽然突如其来的刺激让他一时间手足无措,但当他冷静下来后,又开始自嘲地笑笑,这么狼狈算什么侦探啊。 大白从抽屉中取出一副白手套戴上,然后走到头颅旁,小心的将它拿起,仔细地端详起来。 头颅保存的还算完整,死亡时间应该不长,根据腐烂程度和晶状体浑浊状态判断至多不会超过24小时,但还要经过法医细致鉴定才行。 这颗头的主人年纪应该在四十岁至五十岁之间,脖子的横切面非常粗暴不平,掰开嘴唇查看口腔内,虽然齿缝间有血液却没有出血点,舌头也没有咬痕,双眼也没有充血。应该不是勒死或毒死的。盖好盒盖,接下来需要借助警方的力量,单凭自己一个人效率会非常低的。 将头颅放在自己门前的肯定是凶手无疑了,可能是亲自送来,也可能是花钱托人送来,总之没有通过常规渠道很难查清。 目的何在呢?是为了对自己挑衅,还是另有深意? 大白怀里抱着装有人头的盒子,提着雨伞出了门。 三天前。 当王大从自己房间出来的时候,餐厅里的饭菜都已经准备好了,弟弟王二和妹妹建国都已经坐在了餐桌前,女佣们正将饭菜一一端到餐桌上摆好。 这时还未到的就只有他们的父亲王蛋蛋了,按照家里的规矩,在父亲没有让大家开吃之前,其他人是不能先动筷的。 王大是王家的大儿子,刚刚从名牌大学毕业,现在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又因为父亲这一层关系,所以混得如鱼得水,香车美女无一不有。 虽然他骨子里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纨绔子弟,却有着与此不相称的城府,从很多年之前他就考虑到,只要自己努力学习,成为家里最出色的那个人,那么父亲的财产便都会由自己继承。 所以他无论在外面如何疯狂玩乐,在家里总是一副谦逊和善的外表,举手投足都是一副成功人士的派头,完全骗过了蛋蛋的眼睛,这点让他最为自豪。 他走到餐桌旁,有女佣为他拉开椅子请他坐下,王大将视线投向同桌而坐的两人。 坐在他对面的王二和他是另一种截然相反的性格,不学无术而且不思进取,王家有的是钱所以不必非要学习的念头从小就根深蒂固了。 哪怕父亲蛋蛋多次训斥他甚至断掉他的经济支持也毫无悔意,他知道自己毕竟是蛋蛋的亲儿子,他是不会看着自己饿死的。 高中没有念完就辍学不读,然后去乐队当了几年的吉他手,几乎不怎么和家里来往了,只要有钱可以挥霍,能不能回来并不重要。 今天却被蛋蛋叫了回来,不知道所为何事,正一脸不耐烦地玩弄着手里的汤匙。 旁边坐着的建国双手交叠撑在下巴上,目光注视在面前咖啡杯中自己的倒影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么多年来这个女孩一直被当做他们两个人妹妹的身份住在这个家里,最初王大是有些排斥她的,毕竟她只是养女,但后来发现这个女孩对他并没有什么威胁,而且每当她拖着有些不便的腿脚走动时,都会让人觉得心痛。 渐渐的接触久了,两个儿子也就默认了她的存在,但相互之间的话少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在六点半的时候,蛋蛋准时来到餐桌前,这时候大家才可以开始吃饭。 他们家是雇有大厨的,饭菜很丰盛诱人,只是餐桌上的气氛却比较尴尬,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开着玩笑,连咀嚼声和碗筷碰撞声都好像消失不见。他们不是不想说点什么缓解气氛,而是都在等蛋蛋发话,毕竟他将孩子们召集过来肯定是有事情要说的。 饭吃到一半的时候,蛋蛋缓缓开口,目光是对着王二的,“小二,你在外面过得怎么样?不行就回来,我为你安排个工作。” 没想到蛋蛋会说出这样的话,他一直对儿子王二是非常不喜的,今天却一反常态说出这样的话来。 更令人想不到的是,面对父亲这样温和的话,王二却做出了刻薄的回应:“不用你管,我在外面过得很好,现在每天自由自在地弹弹吉他很开心。” 闻言,蛋蛋立刻气得脸色有些涨红,随时准备发作。 王大见状满脸笑意地说:“爸,您别生气,小二只是无心的话。”说着转头对着王二催促道,“还不快点和爸道歉。” 王二却没有卖他的面子,白了他一眼,嘲讽般地说道:“你不用假装好人,老爸不清楚你什么德性我还不清楚吗?总是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 王大的笑容立刻僵硬在脸上,脸色也黑了起来。 蛋蛋看向了王大,眼神里有着不明意味,他好像也已经察觉到了王大的问题,却没有点破。 这顿饭吃到这里,已经没有任何人有胃口再吃下去了,蛋蛋用力一拍桌子,吓了其他人一跳,然后生气的离开了餐厅,应该是回房去了。 建国急忙拖着不便的腿脚跟了上去,和蛋蛋一起消失在了餐厅的门后。 王大阴沉着脸对王二说道:“你在外面怎么胡闹都可以,但要是在家里给我添堵,我也不会让你好过。” 王二斜着眼睛笑着看向他:“你不会看不出来,父亲的身体越来越差,再过不久就会不行了,你觉得他的财产会给你还是给我?” “我是大儿子,而且从名牌大学毕业,怎么也轮不到你。”王大在忍着怒气。 “走着瞧,鹿死谁手还不一定,你不要太得意。”说完王二也离开了餐厅。 经人提醒大白才想起在哪里见到过这张脸,他明明经常出现在电视上,却由于死后扭曲的面容让大白一时没有认出。 王蛋蛋是石市有名的作家,在全国范围内都能算是叫得上号的文豪了,这样的一个人如今被大白捧在了手里,准确点来说,只是头颅而已。 大白带着头颅来到警局,先去找到熟识的警官,因为冒然将头颅交给警察的话,可能会直接被当做投案自首的犯人逮捕起来。 小黑,刑侦支队的副队长,认出了死者是谁,因为警方会经常关注时事并和各方面的名流打交道,对于蛋蛋的印象,他比我更加深刻。 然而就在这时,接警中心传来消息,蛋蛋被人杀害的尸体在家中被发现了,而且好像缺少了头部。 得到这个讯息,小黑立刻组织警力驱车赶往现场,能够不被当做嫌疑犯而坐上警车兜风,真是太爽了。大白这么想着的时候,突然意识到,现在确定不是被抓捕状态吗? 抵达王府之后,大白来不及感叹这座府邸的宏伟,就看到有一个年轻的男人站在门旁,他戴着一只玳瑁框眼镜,看到警方赶来立刻迎上来带着大白一行人一路来到别墅深处的书房。他自我介绍说自己叫王大,是蛋蛋的大儿子,也是这次的报案人。 王大穿着一身黑色西装,此时显得有些凌乱,估计是发现父亲尸体的时候被吓到了吧。大白就站在小黑的身边,心道“他竟然看都不看我一眼,好歹我也算是半个有名的侦探吧。” 书房门前挤满了人,但却没人敢进去,基本都是穿着佣人服装的女孩子,也有年纪大一些的。 在进入正门的时候还没有感觉到,如今全王府的佣人都聚集在这里,让人感觉喘不过气来,能养活这么多人,不愧是有钱人啊。 “我父亲的尸体就在地下室里。”王大指着书房内一处入口,那里好像连接着一处楼梯。 “谁是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人。”大白开口问道。 王大看了看大白回答说:“我和弟弟王二一起发现的,然后立刻就报警了。” 旁边还站着一个年纪比他稍小的非主流男生和一名漂亮的女孩子,根据路上了解到的情况,应该是死者的二儿子和养女。 “没有人动过现场的物品吧?” “肯定没有。”王大斩钉截铁地说道,另外两人也点了点头。 小黑示意警员将围在门口的佣人驱散,尽可能不要破坏现场,同时让法医和警员进来取证。 王大表示自己就不下去了,看来他还惊魂未定,一副呆滞的样子。 大白跟在小黑后面一起走入地下室中,台阶比较平缓不是很陡,有一个小型的缓步台,转过后再经过一段台阶就到了地下室内。 室内有吊灯照明,并不显得昏暗,足以看清这里的一切。 在左右排列着很多的书架和收藏的字画,这些应该在市面上都价值不菲,没有发现有人动过的痕迹,应该不是劫财。 再往里面走不远,最里面的墙边摆放着一张普通单人床,床上有一个人俯卧着,但已经不能称之为完整的人了,他的头部早就不在原本的位置上了。 在床上还有旁边的地面上有很多血迹,床铺已经被血水渗透,大白收到的那颗人头没有带着太多的血水,应该在某个地方放置过一段时间。 经过法医检查给出了一个初步的结论,死者死于昨晚七点至九点之间,先被匕首杀死然后才被割头的,而砍掉头颅用的斧子就在床上角落处静静的躺着。 接下来就是警方的事情了,大白简单查看了下现场然后退出了这里回到书房内。 这里已经被拉上了警戒线,门外站着死者的三个儿女,一直默默地注视着忙碌的警员。 大白来到唯一的窗边向外看了看,外面是一座花园,推了推窗,发现这扇窗户是从内反锁的,外面有着小指粗的铁栅栏,所以大白只得作罢。 在案发的书房旁边是卧室,问询笔录就在那里进行,首先是大儿子王大。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父亲尸体的?”小黑问道。 “今天早上九点三十四分。” “为什么记得这么清楚。” “当我看到父亲的尸体时候简直吓傻了,但我很快就反应过来,掏出手机报警,通话记录是九点三十五分打的,大概在一分钟前发现的尸体。”王大说着将手机通话记录调出来指给小黑看。 这与接到报警的时间是吻合的,不需要质疑。 “我父亲的头你们找到了吗?” “这个已经找到了,在哪里找到的暂时不能透露。”小黑不经意间拿眼睛瞟向大白,大白只能耸耸肩膀。 “好吧。” “你因为何事要去找你的父亲呢?” “大前天晚上父亲把我们都叫回来好像有事要说,后来因为气氛不好没说就走了,然后就躲进了书房里。今天早上九点半要给父亲送一次餐,所以我想趁机见父亲一面。”他不住地摆弄着鼻梁上的镜框。 “你们不知道蛋蛋要说什么吗?” “不知道呢,所以才想去问。”王大回道,他的谈吐不错。 “你父亲是什么时候进书房的知道吗?” “不清楚,这个要问小妹才行,每次都是她将书房锁起来的,钥匙也在她的手里。” “为什么钥匙会在她的手里?”小黑疑惑地问道。 “我父亲有个坏毛病,一旦想不出东西的时候就会到处瞎跑,所以为此特地做了一扇与众不同的门,这扇门只能从外面上锁和打开,从里面是绝对不行的。” “这样的吗?还真是奇怪的毛病呢。” “是啊,但这是父亲的要求,我们也没办法,连窗户外面都有着铁栅栏呢。” “如果平时有人被误关进去怎么办?”大白插嘴道。 “平常时候书房是不锁的,但也没有人会进去。” 这老爷子的癖好也太奇怪了,果然文人都是不羁的吗? “昨晚七点到九点,你在什么地方?” “在自己的房间里看书,七点钟到客厅和弟弟妹妹吃了顿晚饭,这点佣人们都可以证明。” “据你所知,蛋蛋有没有什么仇家,恨到非砍掉脑袋不可的那种。” “这个倒是没有,没有这方面的传闻,父亲一直是很和善的人。”王大想了想肯定的说。 “那好,暂时就这些问题,如果有想到什么一定要第一时间和我们说。” “一定会的,希望能尽快抓到杀害我父亲的凶手。”王大低着头走了出去。 接下来是二儿子王二,一个打扮得怪里怪气的年轻小伙子,据说是在乐队弹吉他。 “你和王大一起发现父亲尸体的,是这样吗?” “是啊,我哥应该都和你们说过了吧。”他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只是再确认一遍,你是因为什么要去找父亲的呢?”小黑不温不火地问道。 “最近乐队需要一批器材,手头有点紧,想去找父亲要一点经费。” “你父亲一般会同意这种事情吗?” “别看他很严格,但还是很宠我的,金钱上的要求一般不会拒绝。”王二说道。 “你是和你哥哥一起进来的吗?” “并不是,他要比我早一点,但也就是前后脚的功夫。” “昨晚七点到九点,你在哪里,做些什么?” “七点多吃完饭后我就回房间练吉他去了,你管那么多干什么,赶紧抓住凶手,难道你怀疑是我杀的老爸?”王二言语挑衅着。 “只是例行询问罢了。” 之后询问了一些简单的问题,和王大的回答如出一辙,没有发现什么线索就让他先出去了。 最后是死者的养女,建国。 “昨晚七点到八点你在哪里?” “吃完晚饭后我一直在帮女佣小姐干活。”根据了解,她的腿脚不便几乎足不出户,学习也是在自己房间进行的。 “听说你有着死者书房的钥匙?”小黑开门见山地问道。 “钥匙确实在我手里,我完全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建国扑闪着漂亮的大眼睛表现出忧愁的神色,让大白一阵注目。 “蛋蛋是什么时候进入书房的呢?” “大概在昨天早上八点左右。” “这么说已经一天一夜了。” “恩。” “你确定已经锁上门了吗?” “我肯定已经把门锁得好好的了,钥匙一直贴身挂在我的脖子上,不会有错的呀。”她越说越慌乱。 “钥匙有可能被人偷走或者复制吗?” “我不认为有这种可能,钥匙仅仅只有这一把,被人拿走我是会感觉到的。” “你先冷静一下,能详细说说当时的情况吗?” “昨天我哥哥告诉我,父亲在书房找我,所以我就去了。父亲让我把门锁上,我就依言锁上,然后直到今天发现他的尸体。” “哪个哥哥,是王大吗?” “是的。” “你最后一次见到父亲时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寻常的事情呢?” “没有啊,昨天我来到书房的时候,他让我把门锁上而已。” “当时哥哥告诉我父亲有事在书房找我,这是经常发生的事情,所以我并没有多加在意。 我伸手准备推开房门的时候,父亲的声音在屋内响起。 ‘帮我把房门锁上吧。’ ‘好的,父亲。’我回答道。 锁好房门之后,‘父亲,您还需要什么帮助吗?’ 稍微等待了一会,得到了回复,‘没有什么事情不要打扰我,我想去休息会。’ 这是平时经常会发生的事情,所以我没有特别在意,然后就回到自己的房间了。” “今天早上九点半我按时打开书房的房门,然后去厨房取饭,因为厨房在书房这条走廊的深处,所以我决定先打开书房的门再去取饭的。 路上先后遇到我的两个哥哥,他们向书房走去,可能是有事情要找父亲吧。 我来到厨房,等大厨把早餐盛放好,准备端回书房,这时听到书房内传来惊叫的声音。 然后看到哥哥们从地下室跑上来告诉我,父亲已经死了。 “你确定当时锁门的时候听到的是你父亲的声音吗?” “不会错的,我听的很清楚。” “屋里还有其他人吗?” “这倒是不能确认,因为我没有进去。” 小黑陷入了沉思中,许久抬起头来,对见过微微一笑,示意她可以出去了。 等建国出去后,大白向小黑确认道:“怎么样,你有什么看法?” “确实为密室杀人事件。” “我也这样想。”大白点头表示同意。 如果现场依小黑所言,那么肯定是一间密室无疑了,大白不愿意相信建国这样的女子会是凶手,或者说谎协助他人犯罪。 警察四处查看,经过细致的调查后得出了一个结论:不存在任何密道或者使用过机关的痕迹。 别墅内也没有装备监控设施,这里是私密的空间,只有外部才有监控。 其他佣人没有人消失很久的时间,因为工作都是要在一起的。 大白走到窗前,再次确认过,窗户从内锁得好好的,外面的铁栅栏也是实打实的。 那么门呢?我来到门前,仔细检查着锁头,这是一种结构比较简单的锁,只是经过特制变得不寻常了。如果这扇门上锁后,从内部是无法打开的,也不存在关门自动上锁的可能性,否则蛋蛋就不需要建国帮忙了。 大白用放大镜照着门框的细微处,找寻蛛丝马迹,但一无所获,没有任何撬动的痕迹,而且今早建国开门的时候没有发现任何异常,锁是没问题的。 警察喜欢根据动机来作为判断杀人犯的手段,在这起案件里,动机不是那么明显。蛋蛋身体应该还算不错,对孩子也很好,在社会上的口碑有目共睹。 应该没有杀害他的理由才对,如果是财产继承问题的话,听说女儿建国还没有正式办理收养手续,如果蛋蛋死了,没有留下任何遗嘱的话,她是分不到钱的。 另外两个儿子也应该不会急于杀害父亲,毕竟现在衣食无忧,父亲的财产早晚会是他们的。 大白再度来到地下室内,查看死者的尸体,依然没找到什么新的突破点。然而在大白检查床铺的时候发现床的摆放有轻微倾斜,由此大白的脑中灵光一现,如果是这样的话这起命案的真相其实并没有那么离奇嘛。 请推理出案件真相!
答案公布:
接下来他要做的就是指出本次案件的真相,每当这个时候大白都觉得自己很愉快,甚至有些热血沸腾,解谜的快感充斥在体内每一个细胞里。 这就是作为一个侦探最大的乐趣。 将众人聚集到书房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了,“这个时间一般应该是晚饭的时间,我会尽快说明这起案件的原委,但之后大家是否还有胃口吃下去就不一定了。”大白开门见山说出这么一番话,传递出他已经破解此案的自信。 小黑抱臂站在一旁没有搭腔,静静地听着。 “这座别墅的安保系统很不错,我已经去查看过了,外人犯案的可能性虽然有,但微乎其微。”大白一边讲解一边用手势表达自己的意思。 “如果凶手在书房被锁的时候在室内,那么他就绝对无法脱出。换句话说,他从一开始就不可能在室内。” “不在室内,那在哪里?”王大忍不住出声质问。 “有一件事之前没有告诉你们,很抱歉,王先生的头颅是在我家门前发现的。”大白毫无惧色地盯着他的眼睛。 “什么?你竟然……”王二也仿佛被激怒了,两人作势要冲上来揍大白一顿,但很快就被警员制止住了。 “不是我杀害了王先生的,是有人故意把头颅放在我的门前的,这个人肯定是真凶。可能有部分原因是嫁祸,但更多原因是要将这个密室之谜变得更加疑云重重。 “首先,如果这个人能将头颅放在我家门前,就说明,他在密室被打开之前就已经从中脱身了,这一点相当匪夷所思,曾经困扰了我相当久的一段时间。 “然而换个角度想的话,如果一开始尸体就不在这个屋子里呢?我们看到的未必就是真实的,只是凶手希望我们如此去想而已。 “昨天早上,建国到书房门前的时候,无法确定室内是否有别人在,因为她没有进入其中,只是听到了他的声音,这份声音可以是伪造的,通过录音呈现出来的。” “还记得蛋蛋说的那两句话吗?一句是‘帮我把房门锁上吧。’另一句是‘没有什么事情不要打扰我,我想去休息会。’这两句话没有什么特别的含义,也不需要预测建国会说什么,而且可能是蛋蛋平时最常说的两句话。 “将录音机调成中间有两分钟左右的间隔就可以了,在某个角落等待建国到来后,遥控录音机启动,播放出蛋蛋的声音。只要前一句的时间把握好,后面那句无论在什么情况下或者建国是否听到都无所谓,因为老爷想休息肯定是不会再有人去打扰的。” “那哥哥说的父亲找我是……”建国问道。 “没错,那是谎言。” “为什么要这么做?”她看向王大逐渐阴沉的脸。 “为了让你作证,当时你的父亲就在书房内,在那个被你亲手锁上的密室之中。” “既然他当时不在书房里,会在哪里呢?目的难道是让建国认为当时老爷还活着?但是死亡推定时间是晚上啊。”小黑问大白。 “在隔壁的房间,那是一间卧房,恐怕此时王先生已经被控制住,限制了人身自由,建国就在书房门前,她的话应该是可以听到的,只是无法求救而已。” “在当晚吃完饭后,凶手来到那间卧房内把蛋蛋杀掉,并用斧子割去了头颅。” “如果就在那间卧房的话,将近一天的时间不会被人发现吗?” “所以犯人只能是在家里有地位的人,只有他们指定的房间,佣人不敢轻易进入,”大白将目光看向死者的儿女方向。 “现场不应该是在书房的地下室内吗?刚刚你说第一案发现场是隔壁房间,这是怎么回事?” “没错,死者是被匕首杀死后再砍头的,现场会有大量的血液,所以地下室会被认为是第一案发现场,但这里要注意一点,死者是死在床上的而不是地面上。” “这有什么区别呢?”小黑疑惑道。 “蛋蛋是死后被割头,所以不会造成大范围的喷溅血,如果做好预防措施,就不会很明显,而更多的是流出来的血液。这些血液将床铺浸透,斧子的凿痕在床上留下痕迹,但仅仅限于这张床而已。地下室除了这张床以外就只有地上的血液,而真正的第一现场却在隔壁的卧房,因为有足够的时间清理所以基本不会留下痕迹,即使有那里也不会被警方作为重点的搜查对象。 “这张床就变成了一座移动的案发现场。”语不惊人死不休,大白将此信念贯彻到底。 小黑吩咐警员再去调查一下书房两侧的卧房,看看会不会有所发现。 “也就是说,凶手是抬着这张床将尸体在开门后运入了地下室吗?”小黑开始理解大白的意思了。 “正是如此,当天建国开门后要去拿饭,路上先后遇到了两个哥哥,然后凶手抬着准备好的带有死者无头尸体的床以及斧子进入了房间之中,经过楼梯放入了地下室内。地下室的楼梯并不陡峭,足以完成这个诡计,只要动作够快,两三分钟足以。” “如果建国不去拿饭离开呢?” “那他们也会想办法将她叫走一会,只要一小会儿就可以完成了。现场地面的血液在房间上锁之前布置就可以了,平时书房的门是不上锁的,我想是抽取了蛋蛋的部分血液,这样也可以导致他变得虚弱,无法逃脱,毕竟安眠药和绳索捆绑都会留下痕迹。到时只要将床移动地下室,再把录音机回收销毁就可以了。”大白将目光转向某个方向。 小黑接口道:“这个诡计不是一个人能完成的,如果要搬运床的话,至少要两个人才行,所以这是一起合谋案件没错吧。”他引导着所有人的目光看向王大和王二。 他们两个人一直没有打断大白,但逐渐阴狠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些什么。众人纷纷避开他们,空出一大片地方。 窗外不知何时已经下起了大暴雨,电闪雷鸣中将氛围烘托至极致。 “原本以为你们各怀鬼胎不会联手,然而事实证明并不是如此,虽然你们的诡计非常巧妙,也因此证明除你们之外没有其他人能办到了。”大白缓缓述说。 “我很想知道,你为什么会选择我呢?”大白问道。 “这个诡计我们很自信,而且觉得万无一失,因为录音这件事会有人质疑,同样也很难有人相信我和小二会砍掉父亲的头颅,布置这样的一个现场,所以这就会形成蒙蔽无数人的死角。所以与其将头颅交给一个对破案毫无了解的人,还不如交给一名侦探,这样会将时间点确认得更加清晰,但没想到随机选择的你会看破这个手法。” “我还以为是因为我太厉害,想挑战我一下呢。”大白撇撇嘴,悻悻地说道。 “动机呢?哥哥你们为什么要杀害父亲?”建国一边流泪一边问道。 “都是因为你,你知道吗?父亲的身体越来越差,他也越来越喜欢你,如果他去世的话,很有可能财产全部都会留给你,所以我们要在他撰写遗嘱之前将他杀掉,但如果被人发现是我们做的,那么我们的一切就都完了,所以才会想出这个诡计,如果只是欺骗你一个人的眼睛,并不困难。即使之后被发现,我们也已经拿着钱跑到国外去了,没想到这么快就被识破了。”王二恶狠狠地瞪着她。 “可我们是一家人啊。”建国伤心欲绝。 “有些事,曾经是,不再是。”王大说了这么一句话就和上前来为他们戴上手铐的警员走了。 大白和小黑对望一眼,内心都很复杂。 密室封闭的不仅是空间 ,还有人心。我们的这个世界是由无数人组成的,人与人之间的又产生出无数的牵扯纠葛,剪不断理还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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