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suckfith 又是周一,上学的日子。 我从床上醒来,照例是被妈妈叫醒的。她一边拿着我的校服,一边温柔地说,“豆豆,起床上学了。” “唔……好困。”我揉着眼睛爬起来,扭头看了一眼身旁已经空了的枕畔,“姐姐又比我先起来了。” “还好意思说呢,你姐姐哪次不比你这个小懒虫起的早,这会已经在浴室洗漱了。” “嘿嘿,我就要妈妈叫我起床嘛。” 吃过早饭,我和姐姐一起出门上学。妈妈送我们到门口,温柔地叮嘱,“姐姐在学校要照顾妹妹哦。” “知道啦妈妈。” 我暗自吐了吐舌头,因为我的体质不太好,妈妈用要这样嘱咐姐姐。 临出门前,我回过头,看向屋子里的爸爸,他端正的目光正看着我,他总是那么不苟言笑。 爸爸,再见。 我在心里说。 其实我不太愿意和姐姐一起去上学,她太优秀了,明明是双胞胎,但她似乎总那么比我漂亮一点儿,以至于我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别人的目光总聚集在她身上。 但是今天似乎有些不寻常。我们一起在车站等公交车的时候,一个中年阿姨走过来,对我说,“小妹妹,你知道xx路怎么走吗?阿姨最近刚搬到这里,还不太识路。” 她说了妹妹,那一定是在喊我了。我感到万分荣幸,一边细心地回答她,一边朝姐姐送去一个得意的眼神。 姐姐只是无奈地笑了笑,而她的笑容又是那么让我自惭形秽的美丽。 阿姨走了,公交车也来了。我和姐姐上了车,透过车窗,我看到那位阿姨正在和另一个阿姨说话。 那个阿姨是我们家的邻居,住了许多年了。 有些事情就是那么奇妙地难以解释,比如隔着一扇车窗,我居然能听见她们的对话。 “你刚才是不是和那个小姑娘说话了?” “是的,我向她问路。” “以后不要跟她讲话,离他们家远一点,我跟你说啊……” 真是讨厌的邻居啊。 学校的生活伴随着同学间的笑语与枯燥乏味的课程度过,再正常不过。 但是今天又有些有趣的事情,班里准备策划一出经典话剧,在校联欢会上演出。挑选主角的时候,就像最可能会发生的事一样,所有人都选了姐姐做主角。 他们一定是喜欢她的美貌,真是一群庸俗的人。 姐姐的精彩演出让话剧表演的很成功,甚至拿了奖状。 姐姐总是那么优秀,而我只能羡慕地看着。 回到家,妈妈上班还没回来,家里只有爸爸在。 “爸爸。”我放下书包,朝他走过去。 他正坐在沙发上休息,见我过来,便露出了熟悉的微笑,朝我招手,“豆豆,过来。” 我走到他身边坐下,他伸手覆在我头顶上揉了揉,“豆豆,家里的情况还好吗?” “很好,妈妈一直很温柔,从来不发脾气,姐姐也很棒,今天还在学校里演了话剧呢。” “真好,是什么话剧呢?” “嗯……关于小猴子的故事。” “呵呵。”他被我的话逗笑了。 我们正说着,忽然门外传来汽车的声音。过了一会,门被打开了,妈妈回来了。她拎了许多东西,姐姐见状连忙上去给她分担一些。 “妈妈,你怎么样?” 我倒了杯水递给她,她喝了,脸色好了些,刚才是太累了,面色都有些苍白。 “妈妈没事,只是今天工作多了点,有些累。” 姐姐拍着她的背给她顺气,“妈妈,真抱歉,我和妹妹都不能为你做什么,只能看着你这样受苦。” “没关系。”妈妈露出一个微笑,握住了我和姐姐的手,“只要你们两个永远陪在我身边就已经很好了。” 还有爸爸呢,我在心里说。扭头看过去,他正用一副不苟言笑的表情,端正地看着我。 那表情仿佛在说,你太累了,休息一会吧。 晚上吃饭的时候,我迫不及待地告诉妈妈今天姐姐拿了奖状的事,并把奖状拿给她看。 姐姐一边怪我多嘴,一边又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妈妈。 妈妈则是满面笑容,认真地看着奖状,“丹丹,你真是太棒了,妈妈从来没有想过你在演话剧方面还有天赋,你太让我骄傲了。” 看吧,我就知道妈妈会使劲夸姐姐。在她眼里,姐姐永远比我优秀。 “豆豆也很棒呢,在台下做观众,一直看的很认真。” 妈妈终于看向了我,伸手摸了摸我的头顶,“是的,我们豆豆也很厉害。” 我有些羞涩的笑了笑。 “演的是什么话剧呢?”妈妈问。 “嗯……关于小猫的故事,非常有趣。”姐姐说。 妈妈笑了起来。 晚上在卧室里,我和姐姐正在写作业。 妈妈倒了两杯牛奶端进来,“宝贝们,喝牛奶了,写作业一定很伤脑子吧。” “我才不伤脑子呢,都是姐姐伤脑子。” “你这小鬼,每次作业都让姐姐帮你做。” “没办法,她比我聪明嘛。” 我嬉笑着,不出所料换来妈妈一个十分无奈的笑容。 妈妈把牛奶放在桌上,我端起一杯喝了,姐姐也喝了一杯。 “好撑,妈妈你下次牛奶放少一点,害得我每天晚上都要上厕所。” “也就你是小尿包,你姐姐怎么就不上厕所?” “唔……难道是姐姐的肠胃也比我聪明?” “小丫头不许瞎说。” 这一天晚上,我果然又上厕所了。回来的路上,途径妈妈的卧室,看见她睡地很安稳,呼吸均匀,睡颜安静。 我走过去,看到她的床头桌上放着一堆回家时提的东西,满满一大包。我拿出一些看了看,过了很久,又放了回去。 矮身坐在她床边,妈妈睡觉的样子宛如几年前一样没有变化。我尝试地伸出手去,但最终还是缩了回来。 回到卧室,看见那张贴在墙上的奖状,明黄色的十分刺眼。尤其是上面印着的“丹丹”两个字。 真让人恶心啊。 转眼到了周末,可以一整天都不用上学了。 毫无疑问,我赖床直到日上三竿才起来。 周末了,妈妈也不用上班,很难得看见她舒适地坐在沙发上,翻看着一些旧报纸。 “妈妈。”姐姐倒了一杯水递过去,“喝些水吧,今天难得不用上班,我和妹妹在家照顾你。” “好。”妈妈喝了水,温柔地微笑,“还是你们好,不像妈妈在单位里,总是受人欺负。” “妈妈……”听她这样一说,我和姐姐的眼眶都有些红。 “好了好了,不要在意这些事,妈妈没什么的。”她连忙安慰我们,并把旧报纸递过来,“来,你们谁念给我听,妈妈想听你们讲故事了。” “我来吧。” 姐姐接过了报纸,读着上面的故事。 于是我也顺便听了一遍小蝌蚪小鸭子的故事。看着报纸上触目惊心的图片,我吐了吐舌头,“姐姐念的真好。” 她朝我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分明是你懒得念好不好。” 然而虽然姐姐的声音很好听,妈妈还是十分不给面子的睡着了。 她可能是太累了吧。 报纸读过了就作废了,老实讲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们家还会有这样的旧报纸在,可能是打扫卫生的时候遗漏了。 我把报纸扔进了垃圾桶,最后一眼,非常不走运地看到了上面写着“杀人”的字样。 我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 回到家,妈妈仍然在熟睡。 爸爸正坐在她身边,静静地看着她。 我走过去,不知道为什么,眼泪就掉了下来,“爸爸。” 他抬起头来看着我,将我搂进怀里,“豆豆,怎么了?” “我想姐姐。”我说。 爸爸叹了口气,将我搂地更紧了些,“豆豆,听话。” 我在他怀里抹着眼泪,看向正闭着眼睛的妈妈,“妈妈会让姐姐来看我吗?就像你一样。” “豆豆,别这样……”爸爸的口吻听起来十分悲伤。 我又哭了起来,我太难过了。 又是一个周一的早晨,妈妈送我和姐姐去上学。 临出门,她习惯性地叮嘱我,“姐姐在学校要照顾妹妹哦。”然后抬头看了看天,不确定地说,“今天不知道会不会下雨呢。” 姐姐也仰头看了看,“似乎有些阴,妈妈,给我和妹妹一把伞吧。” 妈妈回头从屋里拿出伞来,“一把哪够,来,一人一把。” 我和姐姐分别接过伞。姐姐似乎叹了口气,“谢谢妈妈,我和妹妹上学去了。” “好,路上小心。” 告别妈妈,我们踏上了上学的路程。 这一天的同学们都很奇怪,一看见我就露出了笑容。 快放学的时候,令人担忧的事发生了,下了极大的暴雨,哗哗啦啦,打在屋顶上的声音,仿佛闷雷作响。 我和姐姐一脸愁容的站在走廊里,等了许久雨还是不见停。可是也不能等太久了,否则妈妈一定会出来找我们的。 算了,豁出去了! 最后,非常倒霉,两把伞都被吹坏,我们淋成个落汤鸡回到家里。 尽管妈妈已经急忙给我们煮了姜汤喝,我还是发烧了。 我躺在床上,意识很模糊,只想睡觉,睡觉…… 妈妈一直在叫姐姐来照顾我,可是她一直没有来,也不知道她在做什么,分明她没有发烧。 “丹丹,丹丹。” “丹丹!丹丹!” “丹丹!!!” 我太累了,病痛让我觉得很困,甚至连动一下都不想动。 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中觉得妈妈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完全消失了。可能她是放弃了吧,不知道她会不会对姐姐生气呢。 醒来的时候,觉得浑身清爽,睡眠使我的病痛仿佛一下子消失了似的。 眼前都是虚晃的白,过了一会才慢慢看清。有人正站在我面前,她还是那副美丽的面孔,分明是双胞胎,却比我年轻,比我漂亮。 我朝她无奈地笑了笑。 她却说,“我很想你。” 请推理事实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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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答篇 我是丹丹,我有个双胞胎妹妹,叫豆豆,还有我的爸爸妈妈。我们四个人,组成了非常幸福的一家四口,过着平淡温馨的生活。 我的妹妹是个调皮的女孩,她爱赖床,不爱写作业,总是口出惊语,是一家人的小活宝。 但是非常不幸的是,她只活到10岁就病死了。妈妈受的打击太大,一夜之间,她患了失心疯,被送去精神病院治疗。我和爸爸都不忍她在医院里受苦,废了很多功夫才和院长签下一份保证书,让妈妈每天晚上回家来,一切后果由我们自己承担。 几年后,妈妈的病情稳定了一些,不再疯言疯语,行为慢慢变的正常起来。除了她在精神上仍然认为自己有两个活蹦乱跳的女儿。 为了配合妈妈,我只好让自己成为两个人,时而是豆豆,时而是我自己。然而妈妈却总认为我是豆豆的倾向更大一点,她总是用和豆豆的聊天方式与我说话。 我明白,她大概是曾经太宠爱我了,所以对豆豆始终有着一份亏欠,才会造成这样偏执的误解。 于是在大部分时间里,我是豆豆。当我以丹丹的身份和妈妈说话时,我必须提到“妹妹”两个字,才能让她明白我是丹丹。 这样伪装的日子一直过了很久,其间的辛苦除了我自己知道,爸爸也看在眼里。 我知道他一直希望妈妈恢复正常,可是在没有把握的前提下,如何也不敢贸行。 但妈妈的病情还是复发了,爸爸太过心急,不知道和她说了什么刺激到她,我放学回家的时候,家里只有一片血腥,爸爸倒在血泊中,妈妈神志不清地缩在角落里,地上是一把染血的菜刀。 爸爸死了,妈妈却没有被判刑,继续和我生活在一起,除了白天要去精神病院接受治疗。 治疗给她带来的结果是,她忘记了自己杀死丈夫的事,只知道他已经永远离开我们了。 每天早上,我要装成喜欢赖床的妹妹,像过去一样被她叫醒。 上学出门前,我回头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黑白色的爸爸,他端正的目光仿佛正看着我,表情是一丝不苟的严肃。 我真讨厌这张遗照,分明他生前是那么温柔爱笑的人。 我在车站等公交车的时候,一个中年阿姨走过来,对我说,“小妹妹,你知道xx路怎么走吗?阿姨最近刚搬到这里,还不太识路。” 我心中想,刚搬来的,一定还不知道我家以前发生过的事吧,否则也不会和我说话了。 果然,我之后在车上听见她和另一个阿姨的谈话,那个阿姨是我家的老邻居,对我家的事一直很清楚。 她非常认真的提醒了那位阿姨以后尽量远离我家。 真是讨厌啊。 在学校里,我是个正常的女生,用自己的身份,和同学们相处的很愉快。班里要演一出经典话剧《真假美猴王》,不知道为什么,非要让我演猴子,难道我看起来很适合演这个? 我推辞不得,但没想到会因此得奖,可能是因为我有非常丰富的生活“经验”吧。 回到家,妈妈在精神病院还没有回来。家里冷冷清清的,只有爸爸的一张黑白色遗照挂在墙上。 当门外响起汽车的声音时,我知道,是医院的人将妈妈送回来了。她看起来状态不太好,面色苍白,手中拎了一大堆药品。 我连忙跑过去帮她拎过来,又倒了杯水给她。 “妈妈,你怎么样?” “我没事,只是今天工作多了些,有点累。” 看起来,妈妈今天接受了不少治疗,这说明她的病情又恶化了,这让我十分担忧。 “妈妈,真抱歉,我和姐姐都不能为你做什么,只能看着你这样受苦。” 妈妈握住了我的双手,眼中含着对两个女儿的爱,“没关系,只要你们两个一直陪在我身边就好了。” 还有爸爸呢,我在心里说。我扭头看向爸爸的遗照,他端正的目光正直直看着我,仿佛在说,你伪装地太累了,休息一会吧。 吃晚饭的时候,我又开始扮演妹妹,欣喜若狂地将奖状拿给妈妈看。我想,我得让她开心一会。 妈妈夸了我一通,我连忙说妹妹也很厉害呢,她温柔地笑了笑,摸摸我的头,说,“是啊,我们豆豆也很棒呢。” 她问我,“是什么话剧呢?” 我怎么能告诉她话剧的名字是《真假美猴王》,我想“真假”两个字就已经能刺激到她了。 “嗯……关于小猫的故事。”我撒了一个谎。 妈妈温柔地笑了起来。 晚上在卧室里写作业,妈妈送了两杯牛奶过来。 我佯装妹妹的样子和她嬉戏了几句,然后喝掉了两杯牛奶。 夜里上厕所回来,经过妈妈的房间,她正熟睡,很安稳的样子。 我走到她床边,看了她放在床头的药品,心中明白,妈妈的病情真的在恶化了。 她这样子,不知每天要受多少苦。我的伪装也必须更加谨慎,否则一旦刺激到她,我的安危也会受到威胁。 有那么一瞬间,我想在她睡梦中掐死她,这样,对谁都好,我们一家人也可以团聚了。 可是我终究把手缩了回来。我不敢这么做,她是我的妈妈,我爱她。 回到房间,看见那张明黄色的奖状被贴在墙上,上面印着我的名字丹丹。可是我却不能亲口用自己的身份告诉妈妈,只能假借“妹妹”之口。 我甚至不能像个正常人一样用自己的名字存活,这真让人恶心啊。 周末,我不用上学。但我还是得装成妹妹爱赖床的性格,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 妈妈也没有去精神病院治疗,当她病情稳定的时候,是可以留在家里的。 她难得的坐在沙发上看旧报纸,虽然以她目前的精神状态,也看不进去什么。 我倒了杯水给她喝,“妈妈,喝点水吧,今天难得不用上班,我和妹妹在家照顾你。” 她喝了水,十分欣慰的说,“还是你们好,不像妈妈在单位里,总受人欺负。” 她说的一定是在医院里被强迫接受治疗的事了,天知道那些穿着白大褂的人会是怎么对待她。 我的眼眶顿时红了,她连忙安慰我,“好了好了,不要在意这些事,妈妈没什么的。” 接着,她让我读报纸给她听。看到报纸的那一瞬间,我才觉得心惊胆战,这居然是刊登了几年前妈妈杀死爸爸的报纸,怎么还会在家里出现,我不是都扔了吗,难道是漏网之鱼? 我努力平复心情,讲了一些童话故事给她听。她听着听着就睡着了,这也是病情恶化的表现之一,嗜睡。 之后我就把报纸扔了。 又是一个周一,妈妈送我出门上学。那一天天色很差,可能会下雨。 我让妈妈给我一把伞,而她不出所料拿来两把,嘴里说着“一人一把”。 我叹了口气,拿着两把伞上学去了。 然后被同学们笑了一天。 快放学的时候,还是下起了大暴雨。我的两把小伞绝对挡不住这么大的雨势,等了很久也不见雨小。如果太久不回家,妈妈一定会出来找我的,绝不能让她出门。 于是只好冒着雨势回家,结果两把伞无一幸免,我被淋个湿透。 尽管妈妈已经及时煮了姜汤,我还是发了烧,很严重,浑身无力。 妈妈喊着我的名字,她以为生病的是豆豆。也是啊,豆豆的体质一直很弱,否则也不会病死了。可是抱歉的是,这一次生病的却是作为姐姐的我了。 “丹丹,丹丹。” “丹丹!丹丹!” 听着妈妈越来越焦急的声音,我知道我该醒过来,回应她的。可是我太累了,我不想动,只想睡觉。 “丹丹!!!” 终于,妈妈的病情发作了。 在极度的疲惫中,我仿佛感受不到死亡的降临,我甚至不清楚妈妈是怎么杀掉我的,是不是像杀死爸爸那样,用菜刀砍伤我。 不管怎么样都好,我只知道,我要和妹妹与爸爸团聚了。 在天堂里,我见到了妹妹。她还维持着十岁时死去的模样,年轻而漂亮。 我朝她无奈地笑了笑。抱歉,我以后不能照顾妈妈了。 她却笑了起来,说,“我很想你。” 补充: 题目里两段“我”与爸爸的对话,不是超自然现象,只是一种表现手法,里面都提到“豆豆”两个字,暗示豆豆已经死了,因为和爸爸都是死去的人,所以才能进行交流。 爸爸温柔的性格也和“一丝不苟的严肃表情”形成对比,暗示那其实遗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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