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壬的悲鸣

QQ可乐

    被缪斯拔去双翅的塞壬, 游弋在海岸线附近。有时她会变幻为美人鱼，用自己魔幻的歌声吸引过往的水手使他们遭遇灭顶之灾。

    引子
    一间开在小巷子里的简易书店，带着圆框眼镜的老板睡意朦胧地坐在柜台前。
    “老板，这本小说多少钱？”一年轻男子将《嫌疑人X的献身》拿到柜台道。
    “啊...18元。”书店老板易经懒洋洋的从柜台抬起头来，看也不看的说道。
    “大叔你别乱给价啊！明明写着全国统一售价28元！”在书店里帮忙打工的杨阳窜出来生气道。
    “哎？杨...阳？”年轻男子略带惊讶，“你在这里打工？”
    “唔...啊！你是海平哥？”杨阳有些惊喜道，“真的是好久不见了！你们家搬走后就没再见过了呢，多少年了呢...”
    “大概六七年了吧，你也长大了啊。”吴海平有些感慨地笑道。
    “嘿嘿~是啊，你最近过的怎么样啊？找着女朋友了没啊。”杨阳挑了挑眉毛问道。
    “啊...总体还算好吧，至于女朋友嘛...”
    这时吴海平的手机突然响了，他看了眼名字——李远，犹豫了一下接了起来。杨阳听力略强于常人，尽管不是故意的，却还是听到了电话那头充满怒气的声音。
    “吴海平！你倒是给我解释下啊！那天我跟你后面，亲眼看到你把我好不容易弄来的花瓣都给收拾扔了！别以为那晚你在我屋通宵陪我上了白金我就能原谅你！”
    “嘟嘟嘟...”
    吴海平尴尬地笑了笑。杨阳为了打破这尴尬的氛围正想强行寻找话题，突然注意到了他的手机桌面。
    “海平哥，这个妹子是谁呀~” 杨阳一脸八卦地坏笑起来。
     
   
    然而吴海平尴尬的脸却突然阴了下去。
    “这是我的同学。她...现在还躺在医院里呢。”
    “哎？她生病了吗？”
    吴海平摇了摇头，“是受伤了。”他手轻轻地抚摸着书皮，似乎想起了什么沉重的回忆。
    “事情就发生在前几天，我们经历了一件很匪夷所思的事情。”
    “诶？什么事呀~能不能说给我听听啊！”杨阳激动兴奋道。
    “唔...好吧，正好我想找个人说说。那你可别害怕得哭鼻子哦。”吴海平苦笑了下，“你小时候不是总会被恐怖故事吓哭嘛，哈哈。”
    “我都长大了好吧！好了啦，快讲讲~”杨阳嘟起嘴巴假装生气道。
    易经见杨阳和吴海平聊得火热，便也单手支起下巴跟着听了起来。

    “你们听说过‘塞壬’吗？”

    01
    事情要从我组织了一次周末游开始说起。我有个暗恋了很久的女生，她是我大学时候就认识的。其实我们关系已经很好，无话不谈，我却始终提不起勇气向她再迈进一步。而这一次，我想找个机会向她表露我的心意。
    我先是联系了我的铁哥们李远。
    “海边别墅周末游？我说吴海平，你从哪找的这么个玩法。”
    “你就一句话去不去吧，反正我可是还约了徐菲一块去的。”
    “徐菲是你的梦中小公举，她去不去跟我有啥关系。”
    “你是不傻，徐菲她能自个儿去啊，她肯定会带着她的小跟班白梓萌，如果是这样的话...”
    “我靠，这种好事我李远怎么能错过，我最近苦练特调饮料就是为了等哪天现一手！说！到时候在哪集合！”
    “瞧把你急的，我还在等消息呢，别墅是个富二代自己不住拿出来短租给我们玩的，他说至少得6个人起租，所以还得看有没有其他人找他报名。”
    “行行行，反正你要是确定消息了马上联系我啊！我和小梓萌的未来可就全靠你了。”
    “那我和我的小菲菲的未来你也得多多助攻哦。”
    “唉真不是兄弟我说你，你两都这么长时间了，旁观的都以为你两是情侣呢，咋就谁也不捅破这层窗户纸。行了，放心，这事包兄弟我身上了。”

    02
    “这次来海边，要是能拍到日出就好了。”坐在后车座的徐菲摆弄着手里的相机说道。
    “哇，就你这处女座小编，拍个照这不能要那不能入镜的，等你找好角度估计太阳都当头照了。”徐菲身边的白梓萌用手指戳戳徐菲脑袋说道。
    “哼，你再说我处女座晚上就别想吃我削的睡前水果了！”
    “别嘛~”白梓萌一头扎进徐菲怀里撒起娇来。
    我从后视镜瞄了一眼她，今天她画了浅浅的淡妆，却更衬面容的姣好。身穿一袭白色雪纺连衣裙，和海边的美景一定非常相得益彰。我鼓起了勇气问道，“菲，你这身真好看，明天我给你在海边拍点照好不好？”
    “海平你忘啦，我可不喜欢被拍照的。”
    “难得穿那么好看...”我撇了撇嘴。
    “没事，你那么喜欢我这件衣服，明天我还会穿的啦。”
    徐菲只是看着后视镜对我微微一笑，我就感觉自己心跳都加速了。
    “下面插播一则短讯。”车上的闲聊一下子随车载广播的音乐戛然而止。
    “近日警方收到多起发生在郊外的刺伤报告。歹徒的目标均为独自一人的女性，并用尖锐凶器多次进行刺伤。目前警方还在侦破中，希望广大群众近期外出游玩时一定要多加小心。”
    现在想想，如果当时听广播的话回去，可能就不会遇到这样的事了。我们收到了房主联系说人凑够了，就如期自驾前往了位于郊外海边的塞壬庄园。房东是个非常痴迷希腊神话故事的中二男，给别墅取了个海妖的名字。不过这反倒也成了个卖点，吸引了很多年轻人找他短租。
    当我们抵达庄园门口的时候，院子里面已经停了一辆白色卡宴。
    “看样子拼团的人已经到了哎。”坐在副驾的李远用大拇指指了指车子。
    “可别是那种无聊的富家小哥，那会很扫兴的。”白梓萌鼓起嘴，有点担心地说道。
    “我觉得对方是什么人无所谓呀，我们反正可以自己四个人一块儿玩。”徐菲笑着说。
    下了车，我们搬下了行李后拉着走进了别墅玄关。玄关处有一个女性外貌的假人在迎接我们，五官精致，身着披风，双手掌心朝上向前伸开，上面放置着一把匕首。
    “喔，你们看这里有写介绍，不过...这个写得好恶趣味呀。”徐菲撇撇嘴指着假人旁边的展示牌说。我们凑过去看了一下，上面似乎是摘抄出来的某段神话。

    塞壬对奥德修斯吟唱道，“旅人啊，若你能着我之衣，持我之刃，以鲜血润之后于崖上归还于我，我便允你死后入我怀抱，赐你永驻梦境。”

    “我倒觉得挺有意思的呀，不过这房东也真是大胆，这么精致的匕首放在这也不怕我们给顺走了。”我凑近欣赏了一下，匕首表面被擦得一尘不染，我瞬间打消了拿起来看的念头，生怕弄脏。
    “人家富二代还能差你一把匕首钱？”李远上前二话不说就拿起匕首端视了一番，“啧啧啧，这还是开过刃的，你们这几个小女生可别瞎玩啊。”
    “好了好了，一会儿再看吧，咱们先赶紧去放行李吧。”
    我们走到大厅，见到了已经先到的拼客。是两个熟悉却又不想见到的人。

    “张展？许婷婷？”李远先开口叫道。
    “哎呀，我本来还想着会是什么人过来和我们拼团呢，原来都是老熟人啊。”沙发上穿着一身花花绿绿沙滩服的男子是张展，和我们曾是一所医科大的同学。这个人仗着家里有点钱，在学校时候就趾高气扬，以渣闻名。
    “这不挺好的，大家都认识，玩起来也开心呀。”
    张展旁边的浓妆艳抹的女子是许婷婷，真是豺狼配虎豹，渣男身边是全校最绿茶的女人，真是绝配。
    “这不是我们大学的小网红‘徐菲’嘛，这么些年过去了，你还是跟当年的照片上一样漂亮。最近有没有被拍新作呀？”张展注意到了站在我身后的徐菲。徐菲只是咬了咬嘴唇，没有说话。
    我看气氛越发变得尴尬，就立刻提出先分房间吧。别墅有两层楼，每层都有三间卧室。二楼的卧室能直接远眺外面的大海，景色绝佳。先到的张展和许婷婷已各自取了一楼和二楼的一个房间，我们就干脆按二楼全住女生一楼全住男生分配了房间。


    ICdiwuti 房间布局图.jpg
    我把行李放进了房间，顺便四处打量了下。房间可以直接去到外面的泳池，还是蛮方便的。房东非常贴心，小冰箱、急救箱都整整齐齐地放在柜子里，床头柜上成人用品也是一样不落，看样子这个房东对酒店管理还是有点经验的嘛。

    03
    房子主人在厨房已经给我们备好了食材，如果懒得做也有微波食品，考虑到有些游客喜欢喝酒，还在餐厅的酒柜里备下了各类好酒。我们坐了一天车也比较累了，就随便吃了点，然后坐在了客厅里闲聊。张展和许婷婷则是躺在外面的泳池边凉伞下享受晚上的海风。

    “哎，咱们明天怎么个玩法？”李远兴致勃勃地问道。
    “我听房东说屋后面有条路，通到一个悬崖。那个地方可以眺望整片大海呢。”
    “那说不定能拍到很美的日出呢！”徐菲一脸向往的表情。
    “很遗憾哦，房东说了，那个地方最近栏杆有点老化得厉害，他特意拉了安全带，不让别人靠近了。”
    “哦，好吧...”徐菲失落地垂下眼帘。
    “你也不怕被塞壬给抓海里去咯。”白梓萌张牙舞爪地想吓唬徐菲，调皮的样子甚是可爱。
    “那也比你个重度恐高症的小屁孩强，这种悬崖峭壁的美景你是木有机会见到咯。”徐菲强势回击。
    聊着聊着，白梓萌突然提议说想为大家占卜，说是最近看了《挑战通灵者》，开始研究起塔罗牌。
    “菲菲，你快来抽一张。”白梓萌本来就大的眼睛这会儿都开始发光了。
    “我看看哈。”徐菲修长的手指在桌面上散开的牌面中选出了一张，是正位的宝剑三。
    “唔...菲菲，你现在很伤心么？”白梓萌问道。宝剑三的牌面是三把剑插入一颗心里，背景是阴暗的云，下着很大的雨，比较直观的体现了“伤心”的意义。
    徐菲愣了一下，似乎不知道要说什么。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咱们好不容易出来玩一次却碰上两讨人厌的，所以徐菲当然不开心了。梓萌你的占卜好准呀！”李远这波强行圆回来我也是服了。
    “说谁讨人厌呢。”
    不知道什么时候张展和许婷婷已经进来了，看到我们在玩塔罗牌，张展没等白梓萌同意就擅自从桌子上抽了一张。
    “这什么玩意？”
    白梓萌看到张展抽到的牌时，脸色都苍白了，是正位的塔。虽然我不玩塔罗，但是却对塔罗中几张不好的牌还是有耳闻的，其中一张就是塔。画面是人从坍塌中的高塔上跌落到地面。
    许婷婷窃笑了一声，也过来抽了一张，却被牌面吓了一跳，吐槽了一句“什么鬼东西！”
    她抽到的竟然是宝剑十，牌面上的人被十把剑直直插死在地上。
    张展可能是出于好奇，把许婷婷的牌拿了过来看了又看，又突然抢过徐菲的牌，然后哈哈大笑起来，“嗨，这不就是说你们都是‘剑’人嘛”。
    白梓萌也有些无措，动了动嘴唇不知该说些什么，接连出现很不好的牌似乎有些吓到了她。
    “好可怕，为什么大家抽的牌都是负面的呀，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白梓萌突然抱住徐菲道。
    “算了，反正是算命的东西，没必要往心里去。”李远轻轻拍了拍白梓萌，随后问我，“你要不要也算一下？”
    我有些无语的摇摇手说“寓意都不好，还是免了吧。不如占卜游戏就到这里，我们都累了，还是早点休息吧。”
    大家表示赞成，准备各自起身回房。
    “哎，梓萌，你的塔罗牌不要了么？”李远指着桌面上散乱着的牌问道。
    “先放那吧，我有点害怕它们了.....”
    “哈哈，那你早点休息吧。”
    许婷婷则是冲着张展抛了个媚眼，“展，晚上来我房间喝一杯呀？我找到一瓶不错的红酒哟。”说完，她略带挑衅地看了眼徐菲。
    “记得带上‘那个’来哦。”
    张展嘴角轻轻上扬地点点头。

    04
   
    早上七点的时候，我跟李远说，“要不我们先去吃点东西？我都快饿死了。”我摸摸自己肚子。
    “吃东西？对了！”李远听到这个，突然好像想到了什么，一下子打起了精神。
    “咱俩趁现在一块儿去厨房做点早餐，一会儿姑娘们醒了直接就给她们端上去来个早晨惊喜，我觉得一定能刷到一波好感度！”
    “你不困啊？”
    “跟追妹子比起来，区区睡意算的了什么。”
    这小子平时脑子不怎么灵光，追妹子倒是挺认真。不过做早餐倒真是个好主意，一想到一会儿徐菲看到我端过来的早餐双眼感动的模样，我也不禁有点兴奋起来。

    我俩就简单在厨房做了几个三明治，一边做一边祈祷她们可别现在就起床了。         
    “OK，搞定，我们现在就送上去吧。”李远夹好最后一个三明治。
    “可是她们还没醒吧。”
    “我刚微信问萌萌了，她说她已经起来了，那你先陪我送吧。”说完，李远端起三明治，还拎出不知道从哪弄来的一兜子花瓣。
    “这是干啥的？”
    “嘿嘿，一会儿你帮我，咱俩在萌萌房前撒满花瓣，她一开门看到我站花瓣丛中给她送早餐，一定会感动CRY的。”
    “你哪整的那么多破花瓣？”
    “破花瓣！？知道这次萌萌来，我特意让人从国外空运过来的！这花一长串外文名，可稀罕了，国内你哪也找不着。哎，我买了两人份的，一会儿你给徐菲门口也整点。”
    “算了吧，你还是都自己用吧。”
    我们端着早餐走上楼，我看着他把花瓣全都倒在了白梓萌门口，满满一地根本无处下脚。这种套路女生真的会喜欢吗。
    然而没想到计划很成功，白梓萌一脸开心地接收了他送的三明治，还说看到满地的花瓣好感动，我想我是理解不了现在的女生了。从花瓣堆里走过脚底粘了一鞋底，撕都撕不干净，恶心死了。
    “嘿嘿，好啦，接下来该到你了。”李远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站在徐菲房前鼓起勇气敲了敲门，门内响起女神的声音，“谁呀。”
    “我，吴海平。我早上做了几个三明治，你要不要吃？”
    “噢好，你再稍等一下，我刚起来还在换衣服。”
    我一下子就幻想出了各种画面，感觉鼻血都要流出来了。
    “好了，你开门进来吧，门没锁的。”
    我打开了房门，看到徐菲正坐在书桌前。正想开口说话，突然听到“咔嚓！”的快门声。
    回头一看，李远居然拿手机拍了一张照。
    “你在干嘛啊李远。”
    “这不难得你给菲菲送早餐嘛，我心想你一定很希望留住这一瞬间吧。这照片我帮你拍了！你可别说兄弟我不帮你~”说完他拿着手机滋溜地跑了。
    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又看向徐菲，徐菲只是尴尬地笑笑。
    “你把吃的放那吧，我一会儿会吃的。”她指了指门口的茶几。
    “嗯嗯，好，我们一会儿上哪玩？”
    “上午编辑部催我交个稿子，我从起床折腾到现在，可能还得一会儿，你们要不带着梓萌先去泳池玩会儿?好了我就喊你们。”
    “OK，OK！”
    我屁颠屁颠跑了出去，约了李远和梓萌去了泳池。

    05
    塔罗预言的命运就从这时候开始了。
    我们三个在泳池玩水，李远的眼睛就没从白梓萌的泳装上移开过。
    “小萌萌，你渴不渴呀，我去给你拿点喝的呀。”
    “嗯嗯，好的远哥。”
    李远爬出水面，吹着口哨就往厨房走去。我也觉得有些累了，眼皮子有点打架，就跟白梓萌打了个招呼说先回房间休息下，白梓萌说她在凉伞下等会儿李远。我进到房间拉了窗帘，进浴室冲了个澡。

    在卧室小憩了片刻，正迷迷糊糊要睡着，我突然听到二楼传来女人接连的尖叫声。
    我立刻起身出门，从厨房边的二楼楼梯上去刚跑到二楼，我就注意到许婷婷房间门口有一张塔罗牌，她的房门也半开着。
    “宝剑......十？”
    我没来得及思考，立刻就拉开了房门，屋子里扑鼻而来一股浓烈的酒味。而映入我眼睛的更是无比惨痛的一幕。许婷婷坐在凳子上，双手被捆在椅背，身上到处是血，似乎被捅了很多刀，在她的脖子上还缠着一圈腰带。
    还没来得及接受眼前的现实，我就又听到另一声惊呼。
    “你是谁？！你要做什么...啊啊啊！”
    那是徐菲的声音！
    我立刻跑过去，发现徐菲门口也多出了一张牌。正是昨晚她自己抽的那张，剑三。
    一想到许婷婷的惨状，我不禁心里一阵寒颤。我一边哆嗦着打开徐菲的房门，一边祈祷着，然而门内还是出现了我不想看到的一幕。
    徐菲躺在地上，身上那条我昨天还幻想着飘舞在沙滩上的白色连衣裙，现在已经到处是血。
    “徐菲！”我发出了咆哮。
    “是...海平吗？”躺在地上的徐菲似乎还有意识。我冲过去立刻抱住她。
    “怎么样？你没事吧？是谁弄伤你的！？”
    “我...不知道...他从背后把我抱住然后刺的我...”
    “告诉我！那个混蛋跑哪去了！”
    徐菲缓缓地抬起手指，指向了门外，二楼另一侧楼梯的方向。
    这时白梓萌也出现在了徐菲门口。
    “我刚在泳池那听到二楼接连有惨叫声...我本来有点害怕不敢上来，刚又听到菲菲姐求救的声音，我实在放心不下...就想着上来看看...这是...怎么了...”
     “梓萌，这里交给你照顾了，我要去抓住那个伤我徐菲的混蛋！”我当时非常的愤怒，感觉热血直往头顶涌，就跑了出去。
    是的，我早该想到的。我一听到尖叫就立刻跑来二楼，路上既然没有遇到凶手，说明他肯定是从另一侧楼梯下去，那就很可能去了后门。我沿着后门的小路跑，很快就到了悬崖那，周围可见度很高，根本藏不住人，但我却只在那听见了海风呼呼地吹着。不过我注意到，房东说的那条隔离带，不知道被谁已经拉到了路旁。

    跑到悬崖尽头时，我看到了凶手，是张展。他正在把那把沾了血的塞壬匕首，准备插在丢在地上的披风上。我突然想起了写在玄关那的塞壬的传说——以鲜血润之后于崖上归还于我。他该不会真信了吧？
    我立刻冲过去质问他到底想做什么，他大笑着冲我喊道，“这不明摆着的吗？我要投入塞壬的怀抱啊!”然后挥着匕首想刺我，我身体下意识下挡住就被划伤了手，他还想继续袭击我，我就奋力推开了他…没想到他撞在了栏杆上，栏杆可能因为年久失修断了，他就掉了下去…

    我走过去看，栏杆缺口就像个黑洞般吸引我的眼光向悬崖下看去。在底下，我看到了已经头破血流的张展，他四脚朝天地陷在了岩缝里，样子滑稽得就像一出黑色幽默剧。我想起了昨晚他抽到的那张牌——塔。
    而我，似乎是杀了人了…
    06
    我从悬崖回来临回到二楼前，我突然意识到从刚才出事开始就一直没见到李远。那小子该不会也...对了，他说他去拿饮料的，我去厨房看看吧。
    推开厨房门，我看到了趴倒在桌上的李远。我只感觉头皮发麻，脚底发晕，这已经是今天见到的第四个出事的人了。但我再仔细一看，他似乎还在呼吸。
    我走过去摇了摇他，他竟然动了。他揉了揉睡眼朦胧的眼睛，“呃...我明明想着给萌萌做杯特调饮料的...居然睡着了...”
    “你吓死我了！”我又生气又有点高兴地喊出来。
    “干嘛啊，你这啥表情啊...我睡着还不是因为昨晚...”
    “你知道吗！许婷婷死了！徐菲被人刺伤了！”
    “啊...你在...在...说什么...胡话...啊？”
    我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全都和李远说了。
    “到底是谁干的...”他低下了眼睛看着地面，手握得紧紧的。
    “我追了出去，在悬崖那看到了张展。”
    “是他！？这...他怎么能干出这种事，那你没抓住他？”
    “他…”我不想隐瞒自己刚才杀了人的事实，就告诉了他。
    李远手扶了下自己的额头。昨天还活生生的三个人，现在却两死一伤，这对原本只想出来散散心的我们来说，无疑是场噩梦。
    “没事的老吴，你毕竟是正当防卫…错的是张展…”李远安慰我道。
    我们两一边说一边回了二楼。白梓萌跪坐在徐菲身边，眼睛通红，似乎也是受了不少刺激。
    “我还是头一次觉得，在学校里学的包扎技巧这么有用。”她哽咽着说。
    “徐菲她怎么样？”
    “现在睡过去了，她身上被捅了三刀，到处都是血，呜呜呜。”
    徐菲安静地躺在地上，呼吸还算平稳，身上换回了早上见到她时穿的那件深色衣服，她的那件染血的白色连衣裙被白梓萌已经脱下，丢在一旁。
    “我们是不是被诅咒了。”白梓萌突然不着边际地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你在胡说些什么呢？”我本能地想反驳，可是当我想到这三个人和昨晚的三张塔罗牌时，我不禁也开始有些动摇。
    “别胡思乱想了，现在我们能做的，就只有等警察和救护车来了。”
    我这时想到要不先拍点案发现场的照片，帮助警方取证，就去徐菲桌上找到了她的单反，可是发现单反怎么也开不了机了，电池附近的一角已经凹了进去，可能是什么时候撞坏了吧。

    07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杨阳惊讶地嘴都合不上。
    “是啊，我也是直到现在都在怀疑，那会不会只是场梦。”
    “那后来警方调查结果怎么样？你不是还把张展…”
    “他们好像认为就是张展进行了这一系列行凶，而且可能是精神状态有问题，把房东写在玄关的话信以为真了。至于我嘛...警方说应该属于正当防卫，不过还是比较麻烦的…”吴海平苦笑着挠了挠头。
    杨阳本想问问易经对这起事件有什么看法，但他似乎从刚才开始注意力就一直在手机聊微信上了。
    “噢，时间不早了，我得赶紧把书拿回去了，有人还在等着呢。”
    “是那位姑娘吧~哎嘿嘿，护花使者快去吧快去吧，趁机拿下哦。”
    “嗯，我会加油的。”吴海平付完了钱，拿着书离开了书店。
    “大叔！你怎么不听了！跟谁聊微信聊那么开心呢！”
    “我问了局里的人。这起事件负责的警官我还算熟，我问了他几件比较在意的事情。”
    “想不到你是在偷摸着调查呀，来来来，我瞅瞅，你都知道了些什么。唔...许婷婷虽身中数刀，但最终死因是窒息，从脖子上的绞痕来看应该是被人用她自己睡袍的腰带勒死的…张展鞋底分析结果显示粘上的植被和砂土都与悬崖附近的一致，那看样子他确实是自己跑悬崖上去后摔死的呢...匕首和披风上都验出了许婷婷、徐菲、吴海平的血迹，与许婷婷验尸的伤口也吻合，确认是行凶时所用无误...匕首上指纹很多，本案相关人员中李远、张展、许婷婷、吴海平均有留下指纹...披风里还留有许婷婷房门的钥匙…哎，张展戴了隐形眼镜？”
    “嗯，尸体上只发现了左眼戴着，右眼的被发现遗落在悬崖上了。不过他随身行李里是带了备用的。他在坠落悬崖后也不是立刻死亡的，似乎挣扎了一段时间，最后的死亡时间是在许婷婷之后。张展尸体由于卡在岩缝里，保持了四脚朝天的姿势。塔这张牌也被发现在尸体旁边。另外这个人还和许婷婷度过了一夜春宵，在许婷婷体内是检查出了他的体液的，而且两人似乎还在房内吸食大量毒品，真是荒淫啊。”
    “喂喂，大叔，你跟一个大学女生讲这些真的合适吗！”
    “许婷婷胃里发现了大量酒精，看样子晚上是被灌得一塌糊涂，相反的是张展倒是喝的不多，看样子是占尽便宜了。”
    “又是酒精又是毒品，难怪张展能干出这种事情来…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咦大叔，警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手机屏幕上，对方打出的一句话，让杨阳背后感觉起了一阵寒意。
    我们没有在别墅里发现什么花瓣啊。
    “好了，你现在是不是想听我对这起事件怎么想的？”
    “大叔你难道！？”
    “嗯，我已经攀到能看清真相的高度了。”

    温馨提示：本题无需回答杀人动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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