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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
2000年12月24日 大雪
我有个疑惑：长颈鹿的脖子为什么那么长呢？
有的同学说：长颈鹿的祖先是矮的,因为要吃高的树叶,就拼命"长'脖子,结果脖子长了,遗传给下一代。老师告诉我们：长颈鹿因为基因的隐性和显性的问题,有的稍高,有的稍矮,高活下来,基因得以遗传给下一代,就越来越高,而矮的,因为没有食物而死亡,基因很难遗传,所以最后消失.提出这个观点的人叫达尔文，写过一本《物种起源》......——记录{关于人类的进化的自然途径}
这是蔷薇留下的日记，以此证明，她曾经存在过。
II
从4岁到32岁，6年的男女朋友，10年的朋友，不是想忘就能忘记的。陈志远把它们打成了文案，慢慢翻看着。记得这是他们交往第二天的一节生物课。这个案件他本该回避，然而局里其它几个特别刑侦大队人却不约而同的在这里栽了跟头。没办法，上面只能让他扛枪上阵。
生命联盟研究所位于距海岸线和大都市200公里处的一栋2层底下建筑内，地表1层仅用于待客和非工作活动，全部走廊和客厅都装有摄像头，并且在此范围内的声音也能被记录下。实验室与外界联通的通道只有2条：1条正常通道和1条紧急通道。实验室内存有大量物资，如果不打开通道，足够这个6人研究所正常生活半年以上。只不过因为保密原因，生活在这里实在与“舒适”无关。“大棺材”，陈记得蔷薇曾经这样描述过这个很闷的地方。而现在，这里真的埋葬了2条生命：她的导师和她。陈想到这里，摇了摇头，根据摄像头的资料，脑海中逐渐拼凑起事件的经过。
III
2月12日 暴风雪
下午6点
“这下咱们所要出名了，首个通过动物及模拟人体实验的HIV痊愈试剂！3天痊愈！”说话的人叫王磊，26岁，身高176，研究生刚毕业就跟26岁身高178的刘卓一同成为了研究所的研究员，至今为止在这里恰巧都呆了3年。当然，二位都是纯爷们，区别只在于王磊身材魁梧，而刘卓外号“火柴棍”。
“是啊，这主要还是汪所长和蔷副的功劳，要不然这桌庆功宴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刘卓附和道。
“这点不得不承认。”汪所长的助手月淑敏点头赞同，“所长和蔷副这几天一定要注意休息，不能再累的病倒了。这回和之前不一样，过几天还有新闻发布会要出席呢。”
“对不起，让大家担心了。”汪斓说道，“我和蔷薇一定会注意身体的。”
“汪姐，其它试剂全部封存好了吧。”蔷薇问道。32岁的她S型曲线仍然明显，显得仍有余韵。
“嗯，已经保存在恒温柜里了，除了今天刚刚丢失的2支，肯定没有遗漏在外的。”汪斓微笑的看着与她一起努力到今天的研究小组，不禁感慨“一路走来，多亏了大家。没有你们的努力，就肯定没有今天的成果，来，我们一起干一杯。”汪斓38岁仍旧神采奕奕，可见向她求保养秘诀的人应该不在少数。
“汪所不用客气，没有你的带领，我们也不可能做到这个地步。干杯！”蔷薇的美女助手雯菁道。27岁的她是研究所当仁不让的第一美女。
“干杯！”
下午8点半
“好了，汪所和蔷副喝的也够多了，先送她们回去吧。”刘卓对月淑敏道。
“正好我也有些头晕，之后就不出来了。”月淑敏满面潮红，“你们继续。”
随后，监控记录显示月淑敏将对应人送回后，雯菁、小王小刘聚会到9点半，随后分别回了自己房间。各人的衣服均有自己保管，每个人的房间钥匙只有自己有，并且钥匙可以从里外锁门。由于10点到第二天4点熄灯并且无夜间灯，监控无法记录画像，只能记录声音。又因为厕所只有2个，所以夜里需要询问里面是否有人。
陈志远将10-4点的声音依次播出：
10:39“有人吗？”—雯菁
10:40“有人吗？”—蔷薇
10:43“有人吗？”—月淑敏
10:43“稍等”—蔷薇
10:46“有人吗？”—刘卓
10:46“稍等”—雯菁
10:46“有人吗？”—刘卓
11:05“有人吗？”—月淑敏
11:27“有人吗？”—汪斓
11:58“有人吗？”—月淑敏
11:58“稍等”—汪斓
03:07“有人吗？”—王磊
2月13日 暴风雪
中午11点半
王磊和月淑敏聚在大厅准备吃饭。此时陈志远发现监控录像显示汪斓首先背对监视器打开电表忙了一阵，接着敲了敲门，进入了蔷薇房间。
2分钟后
“救命！”蔷薇忽然声嘶力竭的大叫起来。“对不起~，蔷薇~”这是汪斓略带歉意的声音。
“快去看看！”听见声音的王磊和月淑敏奔向门口，映入她们眼前的是倒在血泊中的蔷薇。左上锁骨下一柄尖刀透胸而过，血正像喷泉一样从刀刃处涌出，渐渐把她的胸口染成一朵玫瑰。
"月姐，怎么了？这...这！"刚从厕所里出来的雯菁被此景吓的头脑发蒙。
“雯菁，拿王磊的钥匙去血库取她的试验用血。王磊去刘卓房里叫上他，然后去推试验车，我们把她送到动物急救室，那里有急救工具。我先打电话报警！保护现场，不要动任何东西。”为了保证实验用血充足，这个实验小组成员每人都留下了自己5000CC血样存放在血库里，血库在实验室，钥匙由王磊和刘卓保管。
“好的！”雯菁和王磊夺门而出。
正在这时，四周忽然一片漆黑。“怎么，停电了？”刘卓探出头来，感觉莫名其妙。“快跟我走”这是王磊的声音。
“拜托，你们在哪？”雯菁焦急的喊道。
忽然，灯光又重新洒下。
陈志远瞄了下监控，王磊确实是去叫的刘卓，刘卓在自己房间，雯菁去的也确实是血库，之后大家都去了动物急救室。那柄刀的鉴定结果如下：刀上唯一指纹为汪斓，该指纹不怎么清晰，并存在衣料擦痕。推测是刺完后准备擦干指纹，但来人太快以至于未完全擦除。指纹显示刺入方式为右臂反握，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刀能刺入这么深。
中午12点半
“月姐，昨天晚上你一直折腾到天亮，今天又有何指教？”王磊对月舒敏调笑的说着情话。
“闭嘴，这里有监控，你又不是不知道。”月舒敏冷脸回应王磊，“手术中禁止分心，先专心救蔷薇。”
陈志远想了想，然后看了看材料下面的一行小字：该对话内容真实。
人的性格有时真的会出卖些什么，他暗忖。
中午13点
“呼，还好送来的及时。”月淑敏长舒了一口气，“找到汪所长了吗？”
“还没有，她的房间门是开的，里面没有人。所长为什么要这么做？”雯菁很疑惑。
“所长已经动手了，那我也没有必要瞒你什么了。”月淑敏咬了咬牙，“事实上，本次试剂几乎所有关键性突破都由蔷薇做出。一旦蔷薇自立门户，所长必将一无所成。所长为了跟上蔷薇的进度，身心俱疲，几次病倒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她常跟我感叹，既生瑜何生亮啊。因为如此，我这几天也经常跟她说说话。没想到却变成这个样子。”
“你也知道，其实蔷薇也不轻松。这几个月来经常口腔溃疡，熬夜赶工作时也病倒过几次，但她仍然轻伤不下火线，真的太要强了。哎，极度自信和自尊的人过得一般都很苦。”雯菁苦恼的摇了摇头，“不过对于像咱们这种乐于追求真理，并把愿意把它展现给世人的人，这种精神应该是必不可少的。”
“现在说这些已经没用了，警察因为暴风雪已经无法赶来，在这之前先把所长找出来吧。”月淑敏决然到，“如果没有，我猜所长就在只有她有钥匙的监控室或者放试剂的保险库内，我们4人两两一组把守这两个地方：我跟你去保险库那边，等我见到小王小刘让他们守去监控室。”
“好。”
晚10点
一天下来大家一无所获。蔷薇伤势已经稳定，但左臂还不能使用。蔷薇感觉问题已经不大，便把她送回了自己的房间。“稍后汪姐可能还会来袭击我，我会锁上门。大家也要小心。”蔷薇提醒大家。
“你们也挺累的，前半夜就不熄灯了，到12点按原分配。后半夜从1点开始，我们两个男子汉包了。我守监控，王磊守保险到7点。怎么样？”刘卓自告奋勇做了守夜分配。“好耶！那我们就不客气了。”雯菁高兴拍了拍手，月淑敏也表示同意。
晚12点
“啊，熄灯了。终于可以回去了。咦，月姐，你...你...你的...后面是谁？”
“什么谁？不就我们两个么？你想吓我还早呢！”
雯菁看见一个黑影慢慢飘了过来，黑色的身体上缠满白色的绷带...
“你...你...你回下...头”
“啊...!!!”
“是我，问下绷带还有富裕的么？”蔷薇靠近了手电的范围，对雯菁和月淑敏说道。
陈志远听完，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播放出12-4点的声音：
12:12“有人吗？”—王磊
12:19“有人吗？”—雯菁
12:37“有人吗？”—刘卓
12:48“有人吗？”—月淑敏
12:51“我有钥匙”—月淑敏
12:51“有人吗？”—刘卓
12:52“稍等”—月淑敏
03:08“睡着了吗?”—王磊
03:08“嗯”—刘卓
03:08“你认为她在哪？”—王磊
03:08“在你背后”—刘卓
2月14日 暴风雪
7点半
监视器显示汪斓背对监视器从监控室走出，接着背对监视器在电表处忙了一阵，之后走入蔷薇房间。2分钟后，停电了。
15秒后
“怎么回事？跳闸了？”—王磊
“可能吧，你还没睡呢？”—月淑敏
“对，过了点睡不着了。”—王磊
“怎么都出来了？刘卓呢？”—雯菁
“不知道，估计睡着了。”—王磊
“没，我也睡不着了。”—刘卓
忽然，电又来了。只见4个人都站在自己的门口半开着门。
12点半
“蔷薇姐，饭已经准备好了，来吃不？”雯菁在外面敲着蔷薇的门，结果没有回应。
“月姐，蔷薇好像不在。”
“稍等，看看厕所。”
“有人吗？”
“有人吗？”
“奇怪，不知道哪里去了。”
“要不我们去把监控室门撞开，这样至少能发现点什么！”王磊大声说道。
“再确认下，最后实在没有再说。”
于是雯菁和月淑敏叫起了刘卓跟王磊，两两一组在整个实验室找了一圈，一无所获。接着大家又分头行动，依然毫无收获。
13点半
“出事了！监控室！”王磊和刘卓的声音忽然想起。
雯菁和月淑敏赶来聚在一起，只见汪斓静静的靠在监控室的储物柜里，双眼圆睁，双腿成V字将柜门撑开，身上的血液已经凝固，脖子后部挤压处的尸斑隐约可见。
“怎么回事？”月淑敏侧头对刘卓询问。
“监控室的门没锁，我们一拧就开了，结果你们看见了，已经完全没有了呼吸和心跳。”刘卓无辜的耸了耸肩。
“保护现场！我们等警察来。”月淑敏故作冷静。“我们去找蔷薇！”
“啊！”
“怎么？”
“尸体...这个尸体...会...会动”
“快拿布来。”月淑敏冷静的声音中带有一丝颤抖，“从现在开始，大家无论如何要一起行动，千万不能分开！”
话音刚落，尸体的上身哗啦一下倒了下来，恰好躺在月淑敏脚下，一双瞪圆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
14点半
一行人走遍整个实验室，没有找到蔷薇，更可怕的是：监控室的录像已经被删除记录。
“没办法了，去撞开蔷薇的门！如果不在，她就在唯一打不开的保险库里！”
“没错，试试总是好的。”
“小心，蔷薇可能就躲在那扇门的后面，手上可能持有刀具！”
“嗯，我们拿上拖把和麻醉剂，大家小心。”
“咣~”
刘卓和王磊率先冲入房间，蔷薇已经倒在了另一侧的地上，两眼圆睁，满脸通红。蔷薇右手握刀，贯穿了自己的心脏，红色玫瑰已经盛开在了她的身体上。
“没有心跳和呼吸了。”
蔷薇身边的纸条上写着：Farwell~
Ⅳ
2月16日上午，警察在暴风雪结束后到达了现场。14日晚各人回各自房间后，监控再也没有记录下任何异常。完整监控是从电脑中恢复出来的，经辨认没有丢失任何内容。
“元芳，你怎么看？”陈志远偏过头询问身旁的副队蒋帅。
“下次请叫我帅哥，谢谢。”蒋帅一脸无奈，“首先我汇总一下对于物品的鉴定结果：
1.痊愈试剂丢失2支。痊愈试剂在恒温柜中，而恒温柜在保险库里，此库钥匙只有汪斓才有。她曾经借钥匙给其他所有人，但全部归还。已查明所内所有仪器都不能复制钥匙，且没有人带出研究所复制过。汪斓的钥匙是在她窗台上的花盆里发现的，没有任何迹象表明这盆花被动过。监控室钥匙只有汪斓随身携带，没借给过任何人。但根据锁的划痕，监控室和保险库的门锁在这3天内均被钥匙打开过，除此之外没有其它痕迹。当然，因为外人不可能进入，门锁并没有用磁力或电子锁等高档货，而是最普通的耶鲁锁.
2.最后14点半这起事件，刀柄上的指纹是蔷薇和汪斓的.检查还发现保险库冰柜里有4把刀，但无指纹，型号与插在2被害者身上的相同.
3.在汪斓房间垃圾桶里发现了灰白色凝胶材料、一个用完的针管.监控室内有一个汪斓头型的假发。保险库冰柜中冰柱存在将东西放入拿出时的划痕。
4.根据摄像头的显示，在案发的2天之内，任何1个出入通道都没有被使用过。全部监控记录24小时有效，未被篡改，所有人都知道监控能记录声音但无法通过身材辨认男女。经检查后发现所有房间隔音很好，监控仅能录下各房间内部门口处和所有走廊的声音，但走路声，脚步声，撞击声会被监控自动删除。全部对话进行音频分析后，确认均为本人声音。检查房内后发现，所有门上都只有一个观察孔，在所有房间中均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5.两起电表停电的真凶已查明，嫌疑人在电表上串联了一个正温热敏电阻。个人房间和监控室的门可以撞开，但在检查所有房间后，除监控室外未发现撞门痕迹。因为要保存试剂和危险品，保险库是全钢门，以实验室现有条件不可能被破坏。
6.实验室验血机残留极少经过洗涤剂清洗的蔷薇血样，经检验不由血库取出，时间不早于12日。实验者带了手套，因此未查明实验人.该室内有大量手套、清洗设备和各种储藏柜.实验台上还发现一块沾有灰白色凝胶材料的磨刀石，检验材料结果为水泥。
7.蔷薇身边的"Farwell"经过对比，是蔷薇从某张信纸上撕下来的。”蒋帅说完，猥琐的朝陈志远笑了笑.
“蔷薇给我写的信上。”陈志远接过话，拿过一个资料袋看了看，“通信设备呢？”
“这个我考虑到了，因为在房内写纸条、用手机打电话、电脑用QQ等软件可以实现不被监控记录的效果。遗憾的是，没有废纸跟案情相关，服务器端记录显示没有任何异常。”
“也就是说，凶手与被害者间一定用的是用语言沟通？”
“是的。”
“尸检报告呢？”
“第2、3起致命伤都是刀伤，第2起只有2个伤处：心脏与胸口左上处。第3起身体有较多刀伤，包括胸口左上处，且声带几乎连根断裂。2尸体全部存在尸斑，但均在尸体后部不明显的地方。”
“我来告诉你：所有人都有可能打开保险库的门，你信吗？”陈志远笑着问蒋帅。
“如果灰白色凝胶材料是水泥，那么接一点水，把钥匙放水中让它沉底，再放到低温储藏柜中让水结冰。之后拿出冰块里的钥匙，灌入水泥让后让冰融化，这样就完成了钥匙的一面。重复一次就能完成钥匙的另一面。然后用磨刀石打磨掉多余的厚度，就能开启保险库的门。用完后用东西敲碎就行了，这就是磨刀石上水泥的来历。”蒋帅冷静的陈述。
“为什么不用钥匙竖直插进冰中一次定性？”陈志远质疑。
“那样你怎么把钥匙取出来而不伤冰模具？”蒋帅笑着回答。
“很好，这段时间你进步很快。”陈志远很欣慰的望着蒋帅，“不愧是‘帅哥’”。
“我有些疑惑，为什么这里不同的人对话相似度如此之高？”蒋帅问。
“答案是封闭环境语言的趋同化。这里的人长期住在一起，并且跟外界交流比较少。结果就是“有人吗”、“稍等”这个对话多次出现，因为大家都这么说。同样的，如果有人叫门，回答“稍等”的概率也会上升。”
“汪斓的死亡时间为12-13日夜间，这个有些疑问。蔷薇死亡时间为13-14日夜间。凶手是白痴吗？最后弄出1起尸体杀人很有意思？”蒋帅问。
“你确定最后一起不是自杀？”陈志远忽然笑了起来，“真的吗？看来你并没有明白。”
“假设不是自杀，那么尸体杀人不只1起。汪斓的死亡时间是12-13日夜间。我与法医确认过，没有任何造假可能。”陈志远冷静的叙述，“首先，行凶时间没有超出我们所关注的时间范围。其次，嫌疑人没有使用我们没有调查到的工具。然后，嫌疑人没有同伙。再加上接近100%的成功率。那么，嫌疑人是如何作案的？你，能想到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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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10-11 12:45: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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