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道十二宫杀手密码

伤蓝

黄道十二宫杀手，一个让美国加利福尼亚州市民们身心颤栗的名字。20世纪60年代后期，黄道十二宫杀手肆无忌惮的先后杀害了5名受害者，并给警方和媒体寄送近二十多份密码信件挑战警方和社会，据其信件供称，已经有37名受害者惨死在他的枪口之下。
此案至今仍未解决，黄道十二宫杀手的真实身份也依然成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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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约会

根据目前已知的情况，黄道十二宫杀手的故事似乎开始于1968年12月20日星期五。在这个不幸的夜晚，年仅16岁的少女贝蒂·卢·詹森（Betty Lou Jensen）离家赶赴她人生的第一次约会。贝蒂的约会对象是17岁的戴维·阿瑟·法拉第（David Arthur Faraday）。戴维不仅是一名成绩优秀的好学生，还是学校摔跤队的成员。两人将车停在加利福尼亚州瓦列霍市的赫尔曼湖路附近，此处是当地著名的情人巷。
贝蒂和戴维于当晚11：10至11：15之间遭受了袭击。凶手用枪顶住戴维的头，并扣动扳机，杀死了车中的戴维。贝蒂逃出了汽车，但在她试图逃走的过程中，凶手对着她的背部连开5枪，将她射杀。两名年轻人都不幸死亡。事后，警察在案发现场发现了10枚0.22英寸口径的弹壳。

第二起攻击案

1969年7月4日刚刚结束，7月5日只过去了几分钟，杀手又发起了第二次袭击。此次袭击的地点是瓦列霍市的另一处情人巷——蓝岩泉高尔夫球场，袭击的对象又是一男一女两个人。
这次，男性受害者逃脱了死亡的命运，并且向警方提供了关于凶手特征的描述。此外，这起凶案还有许多奇怪的细节，这些细节也许能为查清凶手的身份提供进一步的线索。
这起凶案的受害者是22岁的达琳·费林（Darlene Ferrin）和19岁的迈克尔·马若（Michael Mageau）。
达琳·费林已与迪安·费林结婚（迪安是她的第二任丈夫），并育有一个女儿。因此，我必须解释一下为什么她会和迈克尔出现在情人巷中。
根据警方的调查，在那天午夜前，达琳告诉家里的保姆她要为当天晚上正在举行的一个派对购买烟花。因此，她询问保姆能否留在家里照看她女儿直到凌晨0：15。
也就是说，不管达琳打算出去干什么，她并不准备出门很长时间。事实上，当时购买烟花非常方便，整个城镇的多处售货摊处都有烟花卖。
此后，达琳开车出门并且去迈克尔家里接上了迈克尔，当达琳把车开离迈克尔家时，迈克尔注意到有车在跟踪他们。于是，达琳加快了车速，后车紧追不舍。
后来，达琳撞上了高尔夫球场上的一段木头，被迫把车停了下来。
此时，驱车追赶他们的那个人把车停在了达琳车辆的左后方，但又快速地再次启动车辆前进。达琳和迈克尔悬着的心放了下来。然而，安全只是暂时的，5分钟以后，
那辆车又开了回来，再次停在先前的位置，并且车灯一直亮着。该车司机将强光对准迈克尔和达琳的脸，然后打开车门，走下汽车，走向他们。此时，之前照向他们的光熄灭了。
迈克尔以为这个人是警察，因此他和达琳开始掏钱包要拿出证件。然而，这个陌生人走到车的副驾驶位一侧，再次用手电筒照了照迈克尔的脸，随后开枪射击。凶手的子弹打中了迈克尔，但是达琳受的枪伤更重，她一共身中9枪。
接着，凶手回到自己车中，这时迈克尔清楚地看到了凶手的样子。但是凶手再次回到达琳的车辆旁边，并向两名受害者分别又开了两枪。
高尔夫球场的守夜人在零点左右听到了枪击声并且报了警，但是警方并没有把他的报告当回事，而是认为他听到的只是7月4日国庆日烟花燃放的声音。
不久以后，3名青少年发现了达琳和迈克尔，其中一名打电话报了警，此时警方才意识到他们之前接到高尔夫球场守夜人的报案却没有立即行动是一个非常严重的错误。警方赶到现场时，凶手已经逃之夭夭，还好他们尚有时间挽救迈克尔的生命。
虽然当时已是炎热的7月，迈克尔当时却穿着“三条裤子、三件毛衣、一件长袖带扣子的衬衣，以及一件T恤衫”。
有些人认为迈克尔的穿着存在疑点，但是事实上关于迈克尔穿着的解释是非常简单的。迈克尔身高6英尺2英寸（约1.89米），并且身材非常瘦，他对这一点异常敏感，因此总是习惯多穿衣服以使自己看上去更结实一些。
由于在第二起案件中迈克尔没有被凶手杀死，而在第一起案件中贝蒂和戴维双双死亡，所以关于第二起枪击案的细节要比第一起多得多。
然而，在迈克尔讲述的关于凶手如何开车追赶他们车辆的故事中却存在一些疑点。
当然，如果一个人被发现与一名已婚女性一起待在情人巷里，那么当他解释自己出现在此地的原因时，编造一些细节也是可以理解的。
事实上，在迈克尔叙述当晚的事件时，他的证词中出现了多处不一致的地方。
然而，根据达琳从自己家开往迈克尔家的车速，以及从迈克尔家开往案发地点的车速来判断，他们确实有可能是在被人追赶。
此外，当警方发现达琳的车辆时，汽车发动机并没有熄灭，车子处在低挡位，并且手刹也没有被拉上，这些情况都与迈克尔声称车辆因为撞上了一截木头而无法前进的证词相吻合。
但是，我还是必须解释当晚事件中另一处不合理的地方。达琳告诉保姆，她要出门去买烟花，然而在她死亡的时候，她的钱包里一共只有13美分。当然，对于这种情况也有一种很简单的解释：达琳开车接上了迈克尔，因此可能她认为迈克尔会帮她付买烟花的钱。
根据警方的调查，虽然达琳已经与迪安结婚，但她仍同时与若干男性约会，这些男性中甚至还包括当地治安办公室的一名警员。因此，婚外恋导致的嫉妒情杀可能是一种合理的凶杀动机。从这个方向考虑，可以拉出一份很长的嫌疑人名单。
但是，接下来，一通电话从某一方面来讲把事情搞得更复杂了。
案发当天凌晨0：40的时候（达琳被宣告死亡的仅仅两分钟之后），瓦列霍警察局的交换机接到了一通电话。
在这通电话中，一名男子做了如下的声明：
“我想要报告一起双重谋杀。如果你从哥伦布路向东往公共公园方向走一英里，你会在一辆棕色的车中找到两个孩子。他们是被一把9毫米鲁格尔手枪杀死的。去年的那些孩子也是我杀的。再见。”
这段电话当时被录了下来，但是这段录音在1986年之前的某个时间被警方丢失了，因此，现在只有当年听过这段电话的人可以作为这通电话的人证。
根据警方对这通电话的追踪调查，这通电话是从瓦列霍治安办公室门口的一个公用电话打来的。由于在这通电话打进警察局的时候，只有少数几名警员知道这起谋杀，并且打电话的人提到了关于9毫米手枪的细节，所以警方认为这通电话确实是凶手打来的。
在凶杀案发生后不到一小时的时间内，有一名“呼吸沉重”的人连续给达琳的3名亲属打了电话。这一情况显示，凶手应该认识她。
事后，达琳的一位朋友表示，曾听达琳说她认识此案的前两名受害者。此外，还有人证明达琳生前曾说自己目击到一个人谋杀了另一个人，而这名凶手显然是她非常害怕的一个人。根据多名认识达琳的人所述，很多事件都显示她似乎知道某起罪案的有关事情，然而警方始终未能找出这一犯罪事件的具体情况。在达琳死后，她的丈夫在她手中找到了一个奇怪的黄色信封。
达琳的丈夫看到在信封上有“hacked（劈砍）”“stuck（困住）”“testified（作证）”“seen（看见）”几个单词，并且还有以下几个不完整的单词：“acrqu”、“acci”、“calc”和“icio”，“on”“by”“at”这几个单词被画上了圈。信封上还写有“highly”，但是又被划掉了。信封的背面写着一家餐馆的电话，这家餐馆的名字是“埃德先生免下车餐馆”。

第一段密码

1969年7月31日，公众再次听到了凶手的消息。《旧金山纪事报》、《旧金山观察者报》和《瓦列霍时报–先驱报》三份报纸分别收到了自称是凶手的信件。我把凶手写给《旧金山纪事报》的信抄录如下。
在这几封信中，凶手再次给出了公众不知道的信息，以证实自己确实是凶手本人，这和之前警方接到的电话的性质一致。
这封信译文如下（原文中有一些拼写错误）：

亲爱的编辑，
我是去年圣诞节赫尔曼湖两名青少年遇害案的凶手，也是7月4日在瓦列霍高尔夫球场附近杀死那名女孩的凶手。
为了证明确实是我杀了他们，我将在下面列出一些只有我和警方才知道的事实。

圣诞节案

1.子弹的牌子 超级X
2.共开了10枪
3.男孩仰卧，脚朝向车的方向
4.女孩右侧卧，脚朝西

7月4日案

1.女孩穿着有图案的宽松长裤
2.男孩的膝盖也中了枪
3.子弹的牌子是“西方”牌

完毕

以上是第一页的内容，在第二页上凶手继续写道：

随信附上一段密码，密码的另外两个部分我已分别寄给《瓦列霍时报–先驱报》和《旧金山观察者报》。我希望这段密码可以登在报纸的头版上。
在这段密码中藏有我的身份。如果你在1969年8月1日星期五的下午前没有把这段密码登在报纸上，我将在星期五晚上展开疯狂的杀戮。
如果这段密码不登出来，那么我整个周末都会四处巡游，杀掉夜里独处的人，然后继续杀人，直到我在周末杀够为止。

凶手用以下这个符号代替了签名：



对于这个神秘符号的含义，专业的警方调查人员和业余的侦探爱好者做出了各种各样的解读。看到这个符号，你会想到什么？在接下来的内容中，我们可以一起讨论关于这个符号的几种可能性。
另外两份报纸也收到了类似的信件。
这三封来自凶手的信分别附有一段不同的密码，详见下面的图示。

发给《瓦列霍时报-先驱报》的密码

发给《旧金山纪事报》的密码

发给《旧金山观察者报》的密码

如果不进行大量的分析工作，我们没有办法直接判断这3段密码究竟是3条独立的信息，还是应该结合在一起组成一段完整的信息。
但是非常清楚的一点是，这些密码并不是MASC密码。
这些密码中一共有54种不同的符号，只要简单地对这些符号进行计数，就可以清楚地看出加密方式不是MASC密码。
如果凶手的密码中一共有36个符号，那么这36个符号可能代表英文中的26个字母和10个数字（0到9）。
但是，由于这3段密码中总共包含54种不同的符号，因此多出的18种符号无法解释。也许，在这多出的18种符号中有一些是标点符号，比如句号、问号、逗号、撇等。虽然标点符号确实也可以有很多种，但是凶手似乎不太可能在这么短的信中使用这么多种不同的标点符号，因此54种不同的密码符号看起来似乎有些太多了。
54这个数对于MASC密码而言太多了，但是如果认为这些符号表示的是字母对、音节，或者单词的话，54这个数又太少了。表面来看，凶手似乎使用了一种提高MASC密码破译难度的最基本的方法，也就是用多个符号表示最常见的字母。比如，我们可以让R、M、T，以及加号都表示字母E。
虽然这种方法非常简单，但是经过这一步骤之后，MASC密码的破译难度确实会显著提高。
在这种方法中，表示字母的符号被称为“同音字母”，而这种加密方式被称为“同音字母密码”。“同音字母密码”的加密方式最早可以被追溯到1412年，因此从密码学的角度来看，凶手并没有做出全新的突破。
在破解MASC密码的时候，我们手中最有力的两种工具是概率统计和单词规律研究，然而对于同音字母密码而言，上述两种武器都没有用武之地。
此外，由于上文中提到的这封信件中包含不少拼错的单词，所以加密的信息中也很有可能会出现单词拼错的情况，这就给我们的破译工作带来了另外一重困难。
从另一个方面来看，这三段密码有一个非常有趣的特点，那就是：除了C以外，字母表上所有字母都出现了。其中的若干字母还以多种方式出现（比如倒着的，或者是左右反向的）。在这三段密码中我们有一个反向的C，但却没有正常的字母C。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凶手每多写一封信，他不小心泄露线索的风险就越高，警方或许可以通过信里的线索发现凶手的身份，从而将他逮捕。基于这样的考虑，瓦列霍市的警察局局长杰克·E.施蒂尔茨（Jack E.Stiltz）公开邀请信件的作者提供更多关于凶杀案的细节，来证明他就是凶手本人。
凶手接受了警方的这一邀请。

1969年8月7日的信

凶手的下一封信有三页纸长。
在这封信中，他首次将自己称为“黄道十二宫杀手”（the Zodiac）。
这封信全文翻译如下：

亲爱的编辑，
我是黄道十二宫杀手。
既然你们希望我详细讲述更多我在瓦列霍市欢度好时光的细节，我将非常高兴地向你们提供更多的资料。顺便问一下，警方还享受破译我的密码的感觉吗？如果不是的话，告诉他们，他们应该高兴起来，一旦他们破解出这个密码，他们就能够抓住我。

关于7月4日的谋杀：

我并没有打开车门，因为车窗已经被摇下来了。我开枪时，男孩本来坐在汽车的前座上。当我对着他的头开第一枪时，他突然向后仰去，因此我没有能够瞄准。男孩倒在了后座上，后座的地板把他的腿猛烈地弹回，所以我的子弹才会射中了他的膝盖。
瓦列霍的报纸说我离开凶杀现场的时候轮胎吱吱作响，并且油门踩得很猛，事实并不是这样的。我是缓慢地离开现场的，这样就不会让其他人注意到我的车。告诉警方我的车是棕色的那个人是一个40-45岁的黑鬼，穿得相当破烂。他经过的时候，我正在电话亭里耍弄瓦列霍的警察。当我挂上电话的时候，
那个可恶的东西突然开始响铃，这才使他注意到了我和我的汽车。

关于去年圣诞节的谋杀：

在这件凶杀案中，警方还不明白我为何能在黑暗中击中受害者的背部。虽然警方没有明确这么说，但是他们公布的信息暗示了这一点，因为警方宣称案发当夜灯光十分充足，还说我能在地平线上看到受害者的剪影。
那简直是胡说，那个区域被高山和树木环绕着呢。实际上我是这样做的：我在枪筒上用胶带粘了一个笔形手电筒。如果你注意观察的话，当你把这种手电筒对着墙或者天花板的时候，你会发现光线的中心有一个圆形的黑点或者暗点，直径大概是3-6英寸。当你把这种手电筒用胶带粘在枪筒上时，子弹正好可以击中手电筒光线中心的黑点。因此我只需要像洒水一样地到处放枪就行了，根本用不上瞄准器。我的信息没有上头版，对此我很不高兴。


没有地址

凶手在信中写道：“顺便问一下，警方还享受破译我的密码的感觉吗？如果不是的话，告诉他们，他们应该高兴起来，一旦他们破解出这个密码，他们就能够抓住我。”在写下这句话的时候，凶手显然没有意识到，他的密码已经被破译了。

快速破解

凶手的这段密码被提交给了国家安全局（NSA）、中央情报局（CIA），以及联邦调查局（FBI），然而，最终解开这段密码的却是两位在报纸上看到这段密码的业余密码爱好者。
唐纳德·哈登（Donald Harden）是一名高中历史和经济学老师，他在开始破译这段密码之后，他的妻子贝蒂·哈登（Bettye Harden）也加入了这项工作。贝蒂·哈登此前并没有任何密码破译方面的经验。
接下来，将详细介绍哈登夫妇破译这段密码的方法。
当然，也可以暂时停止阅读下文，尝试自己解开这个密码。事先警告，这段密码是非常难以破解的！
然而，如果你非常聪明，也许你可以用比哈登夫妇更短的时间解开这段密码。
哈登夫妇解开这段密码只用了20个小时。

破译过程

唐纳德从小就对密码有兴趣，并且他也有密码学方面的书籍可以作为参考。然而，贝蒂却拥有两项对于破解密码而言极度宝贵的特质，那就是坚持不懈的毅力以及丰富的创造力。
当唐纳德想要放弃的时候，贝蒂却不愿放弃，她拖着唐纳德继续回到密码破译的工作上去。
最终，贝蒂想到了破解该密码最关键的一个方法，那就是揣摩罪犯的心理。
创造这些密码的凶手显然希望得到公众的关注，否则他就不会写这些信了。一个如此以自我为中心的人很可能会用“I（我）”作为这封信的第一个字。
此外，贝蒂还猜测，“KILL（杀人）”这个词会出现在信息中。
她甚至进一步猜测，这条信息的第一句话可能是类似于“I LIKE KILLING”（我喜欢杀人）这样的句子。
这种站在创造者的角度去猜测他会在密码中使用什么样的单词或者词组的技巧曾无数次为破译者带来成功。
甚至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盟军破译纳粹恩尼格玛密码的时候，这个技巧也发挥了作用。
密码破译专家把上述技巧与一些更加复杂的数学技巧，以及特殊设计的机器（“炸弹”机）相结合，取得了非常理想的效果。
在一段密文中寻找某个特定的词（比如“KILL”这个词），这一步骤被密码专家称作“可能词”，或者有时也称为“可能词搜索”。
这种可能词也被称为“照抄词”（crib），而搜索可能词的过程被称为“照抄”（cribbing）。
“照抄”这一过程给哈登夫妇带来了丰硕的成果。
“KILL”这个单词是以两个L字母结尾的，如果是MASC密码，只要找到连续出现的两个同样的密码符号就行了。
然而，我们研究的这个密码可能会用两种或更多种符号来表示字母L，因此我们就必须更加灵活地来处理这个问题。
幸运的是，在这个密码中，确实有连续出现两次的符号。

这对符号两次出现在了密码中（在两个不同的密码片段中），此外，

这对符号也出现了一次。而且我们还看到

在密码中出现了一次。
在正常的英语中，有些字母（比如字母Q）从来不会连续出现两次。而“L”是所有英文字母中连续两次重复出现的概率最高的一个字母。
因此，我们有理由假设

代表的是“LL”。但是，我必须再次提醒，这套密码还可能用其他符号来表示字母L。
不管怎么样，如果我们假设

表示“LL”，并且假设含有

的单词是“KILL”，那我们就可以根据这一判断进行相应的代换：

因此我们可以暂时假设

表示字母K，而

表示字母I。
需要强调的一点是，我们也可以对另一处

做同样的替换，但是这么做就会将我们引上歧途。
在破译密码的过程中，我们会遇到很多错误的线索。在我们沿着一个错误的方向前进以后，最终我们会清楚地认识到自己犯了错误，此时就必须回到原点重新寻找方向。但讨论所有这些错误的线索，并且描述回到原点重新寻找方向的过程，会让我们的分析变得极为冗长。
因此，在描述密码破译过程的时候，作者通常只会向读者展示最终得到正确结果的那条路径。
现在，我们假定已经知道表示字母K、I，以及L的几种符号，在整段密码中，可以多次找到这些符号并将它们代入。
完成了这个代入的步骤以后，其中一段密码的第一行就变成了

当哈登夫妇看到这行句子的时候，他们意识到这段密码的第一句话是“I LIKE KILLING（我喜欢杀人）”，这正和贝蒂的猜测一模一样！
这一发现不仅显示出三段密码中哪段是第一段，并且还让哈登夫妇成功地找到了以下这些字母和符号之间的对应关系：


代表字母I，

代表字母E，

代表字母L，

代表N，

代表字母G。
在破译密码的过程中，常常会出现这样的情况：破译者一旦做出了一个重要突破，剩下内容的破译速度就会大大提高。
可以在此停止阅读，并且尝试自己完成剩下的破译工作。但是必须记住，在这段密码中很可能会出现一些拼错的单词。
在破译这段密码的过程中，最关键的一步是找到代表字母“LL”的符号。
一开始，有三组符号可能代表“LL”，这三组符号分列是

其中，

代表“LL”的可能性最高，因为它在密码中出现了两次，而其他两组符号分别只出现过一次。
但是，当这段密码被完全破解以后，我们发现其实

都代表字母“LL”。
而

代表的是字母“GG”。
破译黄道十二宫杀手密码的过程确实如我们所料，相当复杂，因为凶手的原文中出现了若干错误。

破译后的明文译文如下：

我喜欢杀人，因为杀人太有趣了。杀人比在森林中猎杀野味更加有趣，因为人才是世界上最危险的动物。杀戮给我带来了最为震撼的经验，那种感觉甚至比跟女孩做爱还要好。而且最好的一点是，在我死后，我将在天堂中重生，而我杀掉的所有人都会成为我的奴隶。我不会告诉你们我的名字，因为知道了我的名字，你们就会试着拖慢我的脚步，甚至会完全阻止我为自己身后积累奴隶的行为。EBEORIETEMETHHPITI

多家报纸刊登了这段破解后的明文的不同版本——有的修正了原文中的拼写错误，有的反而引入了新的拼写错误。
上面这段破译后的信息中没有包含字母J、Q和Z。
这一点也许可以解释为什么杀手密码的密文中没有出现“C”。
也许“C”代表J、Q，或者Z，所以在这段信息中不需要用到它。
在这段信息的末尾出现了“EBEORIETEMETHHPITI”这串字母。
许多人都试图从这段字母中破解出一个名字，似乎这样做就可以揭示出凶手的身份。
然而，所有这些尝试都不可能是正确的，因为在已经被破译的明文中凶手清楚地表明了：“我不会告诉你们我的名字。”
唐纳德·哈登认为，这段字母可能没有什么意义，只是为了把密码所在的长方形的最后一段填满而已。
虽然哈登夫妇在1969年8月4日就已经破解了这个密码，但是他们却没有办法立即说服其他人相信他们已经破解成功。
因此，这段密码的明文直到1969年8月12日才被发表在报纸上。
直到上述这段明文被发表以后，一位给《旧金山纪事报》画政治漫画的漫画家罗伯特·格雷史密斯（Robert Graysmith，此人也对黄道十二宫杀手案极有兴趣）才发现这些信件的信封上有一条线索，已经提示了这三段密码的先后顺序。
装有第一段密码、第二段密码、第三段密码的信封上分别贴了两张邮票、三张邮票，以及四张邮票。
奇怪的是，在哈登夫妇的破译结果发表之前，就有人匿名将这份密码的密钥寄给了瓦列霍市警察局的侦缉探长约翰·林奇（John Lynch）。这封信是来自凶手本人吗？还是来自一位胆小的“热心市民”？这封信的署名确实是“热心市民”，也许他这么做是因为不希望吸引凶手的注意。

贝里耶萨湖案

1969年9月27日，星期六，黄道十二宫杀手又犯下了另一起罪案。这次的凶杀案发生在白天，但仍然在一个比较偏僻的地点。
这一天下午4点，20岁的布赖恩·哈特内尔（Bryan Hartnell）和22岁的塞西莉亚·谢珀德（Cecilia Sheperd）驾车来到了瓦列霍市以北36英里处的贝里耶萨湖。布赖恩和塞西莉亚在湖中伸出的半岛上享受了一顿野餐，然后悲剧便降临在他们身上。
凶手接近这对年轻人的时候，和之前一样带着一把枪。但不同的是，这次凶手还带了一把有木鞘的大刀，并且把这把刀挂在他的腰带上。
此外，凶手还拿着绳索，并穿着特殊的服饰。
这套服饰包括一个黑色的头罩，戴着头罩的凶手看起来有点儿像所谓的“行刑者”。
某本杂志在封面上复原了穿着特殊服饰的凶手的形象，见下图。

正如图中展示的那样，凶手戴的头罩一直延伸到胸部，上面还带有凶手在写给报纸的信件中用作签名的标志。
但是，该杂志对凶手形象的复原图并不完全准确。
事实上，凶手戴的头罩在嘴部有一个裂缝，此外凶手在头罩之外还戴了一副用夹子夹住的太阳镜，因此他的眼睛也被挡住了。
凶手拿出一把半自动手枪，并对两名受害者说：“我要你们的钱和车钥匙。我要把你们的车开到墨西哥去。”
布赖恩把身上所有的钱（不到一美元）以及车钥匙都交给了凶手。
虽然这名持枪歹徒看起来精神不太正常，但是布赖恩以为自己只是遭到了抢劫，所以他全程都非常配合。
凶手把布赖恩递过来的钱和车钥匙放进了自己的口袋，然后收起了手枪。
接着，凶手告诉这两个年轻人：“我是蒙大拿州迪尔洛奇监狱的一名逃犯。我杀了那里的一个监狱看守。我一无所有，手里只有一辆偷来的车，没什么可失去的。”
然后，凶手又说了一些话，并且拿出了手上的绳子。
那条绳子是一种空心的塑料晾衣绳，绳子已经被剪成三英尺的长度。
凶手对两名年轻人说：“脸朝下趴在地上。我得把你们绑起来。”
布赖恩稍微跟凶手争论了一下，但最终还是选择了服从。
凶手让塞西莉亚把布赖恩绑起来，于是塞西莉亚就把布赖恩松松地绑了起来。接着凶手把塞西莉亚也绑了起来，并且重新把布赖恩身上的绳子绑得更紧。
随着天色渐渐变黑，凶手和这对年轻人又进行了一些冷静的对话。最后，凶手说道：“我要用刀子捅死你们。”
一开始，凶手先用刀捅向布赖恩的后背。接着他转向塞西莉亚，开始用刀捅她。在塞西莉亚挣扎的过程中，她滚到一边变成了脸朝上的姿势，因此她的身体正面也有多处刀伤。布赖恩假装已经死亡。
于是凶手把从这两位年轻人身上抢来的钱和车钥匙都扔到了毛毯上，然后离开了现场。
这一举动说明，凶手这次行凶并不是像他之前所说的那样，为了钱或者交通工具。在离开凶杀现场的过程中，凶手停下来用一支黑色的毡制粗头笔在布赖恩的汽车门上写下了一段信息。
这段信息以黄道十二宫杀手在信件中所用的签名符号（一个圆圈和一对互相垂直的线条，两条线在圆心处相交）为开头。
画完这个符号以后，凶手又留下了一些文字和几个日期。
凶手留在汽车门上的这条信息见下图。

车门上的这条信息是第一条把这件凶案和黄道十二宫杀手联系起来的线索。
由于这件凶案的许多细节都与黄道十二宫杀手之前犯下的案件不符（犯案时间是白天而不是晚上，凶手用的凶器是刀而不是枪），所以如果没有车门上的这条信息，警方很可能不会把这起案件和之前的两起案件联系起来。
令人惊奇的是，在凶手离开凶案现场后，布赖恩和塞西莉亚都还活着。
这两位年轻人甚至成功地挣脱了绳索，但是他们没有足够的体力爬进汽车。后来，两名渔夫听见了受害者的呻吟声，两位受害者这才得救。
车门上的信息并不是唯一一条将这起凶案和黄道十二宫杀手联系起来的线索。
案发以后，黄道十二宫杀手在当晚的7：40给纳帕警察局打了电话，电话的内容如下：
“我要报告一起谋杀案，不，是一起双重谋杀案。案发地点是公园总部以北两英里处，受害者在一辆白色大众卡曼吉亚汽车中。我就是杀人凶手。”
警方追踪了这通电话的来源，并且在凶手使用过的公用电话上取得了一个掌印。凶手并不知道受害者获得了渔夫的救助。
两名受害者都被送往了医院，但是只有布赖恩活了下来。塞西莉亚身中24刀，于次日下午3：45死亡。

旧金山市中心案

回顾起来，黄道十二宫杀手制造了一系列连环凶杀案。
在第一起案件中，凶手杀死了一名青少年男性和一名青少年女性。
然而，在接下来的两起凶案中，虽然凶手认为自己杀死了一对情侣，但是这两起案件里都只有女方毙命。
证据清楚地显示，两名男性受害者之所以能够生还，是因为凶手对女性受害者的攻击强度远远高于男性。也许这使得凶手觉得有必要证明一些事情。
因此，在接下来的一起凶案中，凶手选择了一名男性作为袭击目标。
在贝里耶萨湖案件发生后两星期，就发生了接下来的一起凶案。
1969年10月11日星期六，黄道十二宫杀手出现在旧金山市中心。凶手拦下了一辆出租车，并且让司机保罗·斯泰恩（Paul Stine）驱车前往华盛顿街和枫叶街的交叉口。
这个地点位于一片名为“普雷西迪奥高地”的住宅区中。
当出租车到达指定地点时，车前灯照亮的区域中恰好有一个人在遛狗。于是，凶手要求司机“再向前开一个街区”。
在华盛顿街和樱桃街的交叉口，凶手拿出一把9毫米手枪对准了保罗的头，并用另一只手臂勒住了保罗的脖子，随后扣动了扳机。然后，凶手从车后座下车，并打开出租车的前门坐到了副驾驶位上。在副驾驶位上，凶手把保罗被枪击过的头颅放在自己的膝盖上，并拿走了保罗的钱包。
保罗是旧金山大学英语系的博士生，他遇害时只有29岁。此前，所有遭到黄道十二宫杀手攻击的受害者都是学生，只不过年龄有所不同。
这可能是因为黄道十二宫杀手喜欢在情人巷伏击受害者，而在这种地点最容易遇到的就是年轻人。和此前遇害的达琳一样，保罗也是一名已婚人士。
在此次凶杀案发生后的几分钟内，杀手差点儿就被当场抓住。
在案发前，凶手要求保罗向前多开了一个街区，他这么做似乎是为了避开潜在的目击证人，然而，这次他还是被看见了。
凶手杀人后坐在出租车的副驾驶位上，把保罗的头颅放在自己的膝盖上，并拿走了保罗的钱包，然后又擦拭了出租车的内部。在这个过程中，一名14岁的女孩在出租车前方看见了凶手。
这位女孩立刻叫来了她的两个兄弟，于是这两位兄弟也成了本案的目击证人。
在凶手走出出租车以后，这几个孩子还看到凶手擦拭了出租车的外部。
然后，凶手就关上车门走开了。
当天晚上9：58，上述几位目击证人打电话报警，他们对凶手的描述是“一位穿着深色夹克的白人男性”。然而，接电话的警员却犯了错误，他们记下的信息变成了“黑人成年男性”。
几分钟后，巡逻警员唐纳德·福克（Donald Fouke）和埃里克·泽尔姆斯（Eric Zelms）赶到了现场，他们看见一位白人男性在街上行走，行走方向和目击证人汇报的凶手行走方向一致。
于是，这两名警员向这名白人男性大声呼喊，并询问他是否曾经看到什么情况。这名白人男性对警员的问话做出了回应，他声称看到一个人挥舞着枪向东跑向华盛顿街。
于是，福克和泽尔姆斯根据这条错误的线索向东走去，而这名白人男性之后再也没有进入警员的视线。由于这两名警员距离该白人男性较远，并且这名白人男性穿着深色的衣服，再加上夜色和阴影的影响，警员并没有看清凶手当时身上的大片血迹。
直到当天夜里的晚些时候，警方才掌握了目击证人对凶手外貌的准确描述。
警方还根据这几个目击证人的描述对凶手的外形进行了素描。
福克和泽尔姆斯后来也认识到自己所犯的错误，两人最终向上级汇报，称他们认为之前询问过的那名白人男子很可能就是凶手本人。对于这两名警员来说，承认自己的错误、说出实情，并补充他们能回忆起来的凶手特征描述是需要相当大的勇气的。
仅仅几个月之后，即1970年元旦，泽尔姆斯就在执行任务时不幸因公殉职，当时他只有22岁。
然而，当福克和泽尔姆斯的上级处理这两名警员提交的新信息时，他们却没有表现出和这两名警员同样的勇气。
警方对凶手的外貌进行了新的素描，但却从来没有向公众解释这一行为的原因。并且，警局官方一直否认有任何警官看见过凶手。
现在回顾起来，我们已经知道，凶手声称只要解开那三段密码就会找出他的身份是在说谎。警方声称他们在斯泰恩被杀之后没有发现凶手，警方显然也在说谎。而此前目击了凶案发生过程的迈克尔·马若的证词中也有一些前后矛盾的情况，因此他的证词中也可能包含谎言。那么，在黄道十二宫凶手的其他案件中，是否也出现过未被发现的谎言呢？当每件事情都存在疑问时，要想获知真相就变得更加困难了。
在与对方打过照面以后，凶手还被其他目击证人看到过。据目击证人称，凶手走进了“普雷西迪奥高地的茂密树林中”。
警方出动警犬对公园进行了搜索，但是也许为时已晚。警方在搜索中没有发现任何人。
然而，警方手中还掌握着关于凶手的另外一条线索：在斯泰恩的出租车上发现了一个右手的血掌印。
警方决定对这条线索进行保密。调查对比显示，这枚血掌印并不是死者斯泰恩的。

1969年10月13日的信

与之前的几起谋杀案一样，在此案发生以后，凶手给《旧金山纪事报》寄去了一封信。由于信中提供了只有凶手才知道的细节，所以可以非常确定这封信的作者就是凶手本人。凶手还随信寄来了一块“3英寸乘以5英寸大小的灰白相间的布，这块布不是被刀割下来的，而是整齐地撕扯下来的，布上溅有血迹”。凶手寄来的布与死者保罗·斯泰恩的衬衣上缺失的一块布吻合。

凶手在信中写道：

我是黄道十二宫杀手。
我是昨晚在华盛顿街和枫叶街交叉处杀死那名出租车司机的凶手。为了证明这一点，随信附上死者衬衣上的一块带血的布。北湾地区的那些人也是我杀死的。
如果昨天晚上旧金山的警方好好地对公园进行搜索的话，他们本可以抓住我的。然而，他们却只是骑着摩托车在路上飞驰，仿佛在比谁发出的噪声更响。那些开车的警察应该停好他们的车，然后坐在那里静静地等待我从树林中走出来。
上学的孩子是很好的谋杀目标，我想我某一天早晨会袭击一辆校车。只要射坏校车的前轮，就可以等着校车上的孩子从车里蹦蹦跳跳地走出来了。

从之前的信件中我们知道，凶手并不吝于在给警方的信件中撒谎。然而，警方不敢把凶手关于袭击校车的威胁当作虚张声势，因为凶手也有可能真的执行信中的计划，这其中的巨大风险是警方无法承担的。
于是，警方把这一情况通报给了该区域的学校官员，而学校官员对此的回应是：“对于这样一个威胁，我们再怎么小心提防都不为过。[size=18.2857px]”
为了防止校车受到狙击手的攻击，纳帕谷联合学区在每一辆校车上安排了一名额外的保安人员，70个警察分队全副武装地在校车上执行安保任务，另外一些警察则开着林业部门或者护林站的货运卡车跟在校车后面进行保护。在旧金山市内，便衣警察开着没有警察标志的车辆负责跟踪保护校车，此外还有超过100辆警车参加了该项任务。
警方甚至还出动了空中巡逻机来应对凶手的威胁。
也许上述保护工作中的某一项或者某几项导致凶手无法实施他在信中说到的袭击，也许凶手从来没有真的打算袭击校车，我们永远无法知道真相。但我们知道的是，湾区的孩子们安然无恙，没有发生任何针对校车的袭击事件。然而，凶手的信却还在继续寄来。

1969年11月8日的信

凶手在11月寄出的第一封信写在了一张贺卡上。

在信中凶手写道：

我是黄道十二宫杀手。我想，在你们再次收到坏消息之前，你们可以开怀大笑。在最近的一段时间内，你们不会收到新的坏消息。另：你们可以把这段新的密码刊登在头版上吗？当别人忽略我的时候，我觉得特别孤独，这使我又想做我爱做的那件事了！


七月 八月 九月 十月=7

截至写这封信的时候，黄道十二宫杀手共攻击过7名受害者，其中两名生还，5名死亡。
那么这封信里提到的7这个数字是指7人受到攻击，还是指7人被杀呢？
如果信中的7指的是有7人被杀的话，我们并不知道剩下的两名受害人是谁。
截至当年8月，该地区唯一尚未破获的凶杀案中有两名少女遇害。然而，在案发将近两年后，这起本与黄道十二宫连环凶杀案无关的案件看起来也有了关联。
如果说黄道十二宫杀手写这封信的目的不是承认某些尚未与他联系起来的谋杀案是自己所为，那他为什么要在信中提到8月呢？
也许，他是在报纸上读到了8月份发生的杀死两名少女的案件，并且认为自己可以通过写信的方式偷取此案的“功劳”。
然而，如果这封信目的是要承认一件已经发生了几个月的谋杀，那么凶手为什么要在信中说“在最近的一段时间内，你们不会收到新的坏消息”呢？
在这封信中，凶手没有提供任何证据或者公众不知道的内部信息，这一点和此前的信件相当不同。
关于这些问题，事后迈克尔·D.凯莱赫（Michael D.Kelleher）和戴维·范纳伊斯（David van Nuys）在他们所著的书《我是黄道十二宫杀手：深入连环杀手的内心》中提出了一种比较令人信服的理论。
他们认为：由于在保罗·斯泰恩的谋杀案中黄道十二宫杀手差点儿落入警方的手中，因此在斯泰恩案后，凶手再也没有制造过新的凶杀案。凶手只是继续写信，号称受害者的数目在继续上升而已。
凶手寄来的这张卡片还附有一段新密码。这段密码通常被称为340密码，因为这段密码中包括340个符号。
这段密码看起来和之前哈登夫妇破解的三段密码一样，也是一种“同音字母密码”。
然而，这次哈登夫妇没有能够破解出这段密码。
事实上，没有任何人成功地找到了这段密码的答案。如果把之前的三段密码中所使用的字母替换法则代入这段新密码，只会得到一些毫无意义的文字。或许黄道十二宫杀手写的本来就是毫无意义的胡言乱语呢？凶手是否故意寄来一段其实没有任何意义的密码，来跟警方开玩笑？
根据格雷史密斯的说法：“国家安全局认为，这段密码中肯定包含某种信息。”
除了这段引自官方权威机构的结论以外，格雷史密斯还提出了另外一个有信服力的证据，来证明这段密码中确实含有某种信息：在这段密码中，第6行第12列中的字符被涂改和修正过。如果凶手只是在这段密码中随便写出一些随机字符的话，又为什么要对其中的一个字符进行涂改和修正呢？写什么字符不是都一样吗？
在格雷史密斯所著的书《十二宫》中，他提出了对340密码的一种解法，但是这种解法并没有被广泛接受。
以下是格雷史密斯对340密码的解答的译文，请读者自行判断它是否合理。

赫布·凯恩：
我也让他们如在地狱。
打碎这些谎言。侦探
应该能看出一个名字
在杀手的电影之下。一些药丸
游戏。原谅我接受
打碎我。狗屎。
这些愚蠢的人应该遇见
杀手。请询问LUNBLAD。
灵魂在H LSD UL
清澈的湖水。看着我
吞下一粒药丸。混蛋。我
栽赃给A.H.先生。打电话B湖
所有的奴隶都因为LSD
会偷走任何一个奴隶
我是否应该砍托斯基？
猪圈的买卖
第八个灵魂被杀死。

毫无疑问，上面这段文字的行文实在太不自然了，因此这不可能是340密码的正确解法。
事实上，格雷史密斯已经对这段明文做过一些灵活的处理，这才让这段文字看起来勉强能够读懂。格雷史密斯不仅进行了替换，还改变了一些字母的顺序。也就是说，他进行了一定程度的“重排”，这种重排是在单词层面上进行的（在一个单词的范围内可以交换字母的顺序，但是不能在词与词之间交换字母）。在格雷史密斯的解法中，

这个符号没有任何意义，也就是说，这是一个空符。而

符号却既代表字母K，又代表字母S。
为了解开这段密码，警方向美国密码协会以及门萨俱乐部寻求帮助。
门萨俱乐部的一位会员加雷思·佩恩（Gareth Penn）首次注意到了340密码的一个细节，那就是：在这段密码的结尾，出现了“Zodiac（黄道十二宫）”一词的变体，然后又跟着两个其他符号。这只是一个巧合吗？或者，这种现象会不会意味着信中的某些字母并没有被加密成其他字符，且在密码中确实存在一些换位重排的现象？
在这段密码之后，凶手又寄来了另一封长信。

1969年11月9日的信

这次的信件又是寄到《旧金山纪事报》。在这封信中，凶手非常明确地提出，他已制造了7宗谋杀案，而不是仅仅对7名受害者进行过袭击。

这封信的内容如下：

我是黄道十二宫杀手。截至10月底，我已经杀了7个人。警方一直在散播关于我的谎话，对于这一点我非常生气。因此我将改变我积累奴隶的方式。我将不再对任何人做任何事前的声明。当我进行谋杀时，这些谋杀看上去就像常规的抢劫、愤怒杀人，以及一些伪造的事故等。
警察永远抓不住我，因为我太聪明了。
1. 虽然警方公开了一些关于我的描述，但是只有在我做那件事情（指杀人）的时候，我才会那样打扮。在其他时候，我看起来完全不同。我不会告诉你们当我杀人的时候我进行了哪些伪装。
2. 虽然警方号称有我的指纹，但是到目前为止我事实上没有留下过任何指纹。当我杀人的时候，我的手指尖戴着透明的保护物。实际上，我在我的指尖上涂了两层飞机黏合剂——这么做不仅别人很难注意到，而且非常有效。
3. 我谋杀所用的工具都是在警方颁发禁令以前通过邮购的方式获得的。除了其中一件，是在其他州购得的。因此你们可以看到，警方手里根本没有什么破案的线索。也许你会问，为什么我要擦拭那辆出租车？事实上我在留下一些假线索，好让警方围着它团团转——用某些人的说法，这叫作给警方“派些活儿”，好让他们有得忙。我非常享受用针刺那些蓝猪的过程。
你好蓝猪，我曾经躲在公园中——你们用救火车的声音来掩饰偷偷巡逻的警车。你们的警犬从来没有靠近过我，与我的距离总是大于两个街区+它们往西边去了+当摩托车从南边开向西北方向的时候，只有两组人停下车，他们相距大约10分钟车程，而他们从我身边疾驰而去时离我最近的距离也只有150英尺。
又及：在我离开那辆出租车大约3分钟以后，两个警察犯了严重的错误。我正朝山下走向公园方向，警车停了下来+其中一个警察把我叫过去+问我是否在过去5~10分钟看到任何行为可疑或是奇怪的人+我说是的，有一个人跑过去，手里还挥舞着枪，于是这两个警察飞速地启动了汽车+他们朝着我指的方向，开向了转弯处+而我在一个半街区以外消失在了公园中，再也没有人看到我。
你们好啊，猪们，你们对自己犯下的大错不感到生气吗？
如果你们这些警察真的认为我会像我所声明的那样袭击校车的话，你们的脑袋都应该被子弹打上几个洞。
只要一袋硝酸铵肥料+1加仑烧炉子用的油，再在上面放上几袋碎石+点燃这玩意儿+就能炸掉几乎所有东西。
死亡机器已经造好了。我本想给你们寄去死亡机器的照片，但是你们太讨厌了，你们一定会追踪到冲洗照片的人+然后再追踪到我。所以我只能用语言描述我的杰作了。
这种死亡机器最好的地方是，所有部件都可以在公共市场上买到，没有人会对买这些东西的人提出任何疑问。

1个电池钟——可以运转大概1年时间
1个光电开关
两个铜片弹簧
两个6伏汽车电池
1个手电筒灯泡+反光镜
1面镜子
两个18英寸黑色纸板管，里外都放上鞋油

（接下来是一整页关于“死亡机器”的图片）

我已经全面测试过上述系统。然而，你们不知道的是：这种死亡机器究竟已经放在你们面前，还是被我保存在地下室里以备后用。我想你们没有足够的人力来一直对路边进行搜索，寻找我的死亡机器。+即使给校车涂上别的外观+改变校车的行车路线也没有用，因为这种炸弹可以根据新的情况进行调整。
好好享受吧！！顺便说一声，要是你们敢吓唬我的话，场面可能会变得相当难看。

接下来，这封信中出现了一张图，见下图。

你觉得这张图是什么意思呢？
警方相信，这张图表示某种日历，上面标出了凶杀发生的月份。
凶手的这封信最终以一段附言结尾。
又及：一定要把我在第3页上标出的那部分刊登到报纸上，否则我就会做我爱做的那件事情。为了证明我就是黄道十二宫杀手，你们可以向瓦列霍警方询问我的电子枪瞄准器，那是我开始积累奴隶时使用的工具。
虽然凶手在这封信中提供了一些关于斯泰恩案的细节以及他逃脱的过程，但凶手并没有提出任何把自己和尚未受怀疑的凶杀案联系起来的证据。
因此，凶手关于“我已经杀死了7个人”的声明是值得怀疑的。

1969年12月20日的信

黄道十二宫杀手的下一封信寄给了著名律师梅尔文·贝利（Melvin Belli）。

将这封信复制如下：

亲爱的梅尔文，我是黄道十二宫杀手，我祝你圣诞节快乐。我有一事相求，请你帮助我。
我没有办法自己去寻求帮助，因为我的内心不让我去寻求帮助。我觉得要控制住自己极其困难，我担心我会再次失去控制，并杀死我的第9个，甚至第10个受害者。请帮助我，我快要不行了。
目前，孩子们还不会受到炸弹的攻击，因为装置炸弹需要做许多挖掘的工作，并且需要花费精力去调节触发机关才能调整好。但如果我等得太久了，我就会完全失去所有对自己的控制，并装好炸弹去杀人。
请帮助我，时间长了，我就控制不住我自己了。

许多研究者都很关注这封信中的“Happy Christmass（圣诞快乐）”，因为在美国，人们更习惯说“Merry Christmas”。抛开拼写的问题不谈，黄道十二宫杀手在这封信中的用语更像是英格兰人或者加拿大人。那么，黄道十二宫杀手会不会是一名英国人呢？
此前在1969年10月22日，一名自称是黄道十二宫杀手的人曾经致电奥克兰警察局表示，如果F.李·贝利（F.Lee Bailey）或者梅尔文·贝利能出现在七频道的脱口秀节目中，他想和他们对话。于是，梅尔文·贝利真的出现在了七频道的脱口秀节目中，并且与一名自称是黄道十二宫杀手的人通话了很久。然而，最后警方的追踪结果显示，这通电话来自一个精神病院。
但最奇怪的地方是，上面展示的这封写给梅尔文的信中附有一片来自保罗·斯泰恩血衣上的布片。
难道说事情真有这么巧，一个住在精神病院的人和真正的黄道十二宫杀手都想要和梅尔文取得联系？或者，是否有可能真正的杀手听说了这次脱口秀的内容，因此产生了这个想法：故意联系梅尔文，把自己和一位与毫无关系的人联系到一起混淆视听？
格雷史密斯猜测另两起谋杀案有可能是黄道十二宫杀手的第8起谋杀，但是这两位受害者中，其中一位利昂娜·拉雷尔·罗伯茨（Leona Larell Roberts）的情况完全不符合黄道十二宫杀手的风格，而另一位受害者伊莱恩·戴维斯（Elaine Davis）则从来没有被发现，因此根本无法把该案与黄道十二宫杀手的作案方式进行比较。
个人更相信凯莱赫和范纳伊斯的说法，也就是说斯泰恩就是黄道十二宫杀手的最后一名受害者。
这封信再次强化了凯莱赫和范纳伊斯的理论，即凶手因为害怕警方的追捕而不再冲动杀人。正是因为凶手感到了恐惧，他才会想到律师。一个完全不担心被警方抓住的人是不会去寻求律师的帮助的。如果凶手真的需要别人帮助他停手，他应该联系医生、精神病专家，或者宗教人员，而不应该去联系律师。
在凶手的信件中，他反复表示害怕控制不住自己。这种恐惧是真实存在的吗？在大约3个月以后，又发生了一起案件。当我们分析这起案件时，需要进一步考虑这个问题。

旧金山市的新案件

当晚接近午夜时，凯瑟琳·约翰斯（Kathleen Johns）正开车离开加利福尼亚州莫德斯托市。当时，她怀有7个月的身孕，并且车上还有她10个月大的女儿。当凯瑟琳快要开上132号公路（朝西的一侧）的时候，后面一辆车中的男性司机突然开始闪车灯并且按喇叭。
此举引起了凯瑟琳的注意。
接着，后车司机加速行驶到凯瑟琳身边，并且大声告诉凯瑟琳她的左后轮胎在摇晃。凯瑟琳虽然很害怕，但最终还是决定停车。而那名向凯瑟琳喊叫的司机则把车停在了凯瑟琳的车后。这名男司机声称自己有拆轮胎棒，可以帮助凯瑟琳拧紧固定轮胎的螺母。
在“修好”了凯瑟琳的车以后，这名男子回到车中，并且开走了。
当凯瑟琳再次试图发动汽车的时候，她的左后轮马上就掉了下来。似乎这名男子不是把固定轮胎的螺母拧紧了，而是直接把螺母取了下来。
此时，这名男司机的车还没有开远，于是他倒车回到了凯瑟琳停车的地方，并且对凯瑟琳说：“天哪，这个麻烦比我想象的还要严重！”也就是说，他在暗示，凯瑟琳的车并不是因为他动了手脚才出问题的。
然后，这名男子提出，他可以开车送凯瑟琳去服务站。
服务站就在路前方大约1/4英里的地方。
当时，凯瑟琳用肉眼就可以看到服务站，但她没有选择自己走到服务站，而是接受了这名男士的邀请，坐进了他的车里。在凯瑟琳上车以后，这名男子立刻开过了服务站，把车开上了一条废弃的农场路。
途中，该男子多次把车停在路边，但又多次重新回到路上继续行驶。这位男子不断地告诉凯瑟琳，“你知道我会杀了你的”，“你知道你就要死了”。他们就这样继续在当地的小路上行驶了2-3个小时。
接着，这名男子犯了一个错误，他不小心把车开上了高速公路的出口匝道。
此时，凯瑟琳意识到，她终于有机会逃脱了。当这名男子停车的时候，凯瑟琳怀抱着女儿逃到了车外。因为当时找不到人求助，凯瑟琳只好躲在一个用于灌溉的沟里。
这名男司机拿出一个手电筒开始搜索凯瑟琳，然而还没等他找到凯瑟琳，一位正要通过这条匝道驶下高速的卡车司机看到了停在路边的这辆车，并且猛地拉下了手刹。
这名卡车司机走下他的半拖车，并且大声喊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于是，男司机立刻逃回自己的车中，并且快速开车逃走了。显然，这名歹徒并不是一个非常勇敢的猎杀者！
此时，获救的凯瑟琳由于过于恐惧实在不敢再搭任何人的车了。但是这名卡车司机一直留在现场，直到一名女性驾车经过这里。
凯瑟琳坐上了这名女司机的车，后者将凯瑟琳送到了警察局。当凯瑟琳向警察讲述她的经历时，她发现警察局中的一张通缉告示上画着黄道十二宫杀手的综合素描图。
凯瑟琳立刻认出，海报上的那个男人就是刚才想要杀她的人。
事后，警察找到了凯瑟琳的车。有人重新装上了凯瑟琳的车的轮胎，并把车开到了另一个地点，放火烧掉了那辆车。
在这起案件中，有若干非常重要的问题尚未被解答。
为什么这名司机在绑架凯瑟琳之后又行驶了若干个小时？为什么他不断地把车停在路边，却又不断地重新开回去？在这若干个小时的过程中，凯瑟琳每分钟都在想自己是否会死去，歹徒这么做是否只是为了享受凯瑟琳的痛苦呢？他是为了满足自己变态的快感才故意拖延时间的吗？还是说他一直在和自己的邪恶冲动做斗争，就像黄道十二宫杀手在写给梅尔文·贝利的信中所说的那样？当然，也许这名歹徒只是因为害怕被捉住，才不敢继续实施自己的谋杀计划。
在一系列的袭击案中，黄道十二宫杀手表现出了他胆小的性格特征。在斯泰恩谋杀案后，凶手选择逃走并且躲避警方的追捕。而在凯瑟琳的案件中，卡车司机一走出卡车，凶手就立即上车逃走了。而且，这名爱玩“最危险的游戏”的捕杀者喜欢把既没有武器，也没有疑心的人作为谋杀的目标。
一个多月以后，凶手似乎终于从惊吓中恢复了一些。于是，他继续进行一项比谋杀更安全的活动——写信。

1970年4月20日的信

凶手寄给《旧金山纪事报》的信的开头部分如下：

我是黄道十二宫杀手。
顺便问一下，上次我寄给你们的密码，你们解开了吗？
我的名字是——

我有一点儿想知道，你们究竟出多少钱悬赏捉拿我。我希望你们知道用炸弹在警察局杀掉那个蓝色小气鬼的人不是我。
虽然我曾经说过我要用炸弹杀掉学校的儿童。然而，越界进入别人的领地毕竟是不行的。但杀掉一个警察比杀掉一个孩子要光荣多了，因为警察可以开枪回击，而小孩子不可以。到目前为止，我已经杀了10个人。如果不是我的炸弹出了问题，这个数目本来会比10要大很多。
之前下的那场雨把我的炸弹都淹了。

在接下来的一页纸中，凶手写道：“新炸弹是这样装好的。”然后附了一张占据该页大部分的炸弹图。
在这张图中，凶手用文字标示出各个部件，并且解释了整个系统的工作原理。
在信的末尾，黄道十二宫杀手将警方嘲弄了一通，并且写出他认为到目前为止的比分情况。

又及：我希望你们在寻找被我杀死的人的身份的过程中能够获得乐趣。
黄道十二宫杀手=10，旧金山市警察局=0

此时，黄道十二宫杀手声称自己已经杀了10个人，但是这封信同样没有提供任何杀人的证据，这一点和最早的几封信大为不同。
如果黄道十二宫凶手确实在继续杀人，那他为什么会突然不再提供关于谋杀的内部信息和证据了呢？
经过研究，格雷史密斯认为，第9名和第10名受害者的身份分别是凯瑟琳·约翰斯（她被一名歹徒绑架，并在歹徒的汽车上度过了惊心动魄的几小时，但是她并没有被害）和玛丽·安托瓦妮特·安斯蒂（Marie Antoinette Anstey，1970年3月21日，有人在湖县的一条乡村道路边发现了她的尸体）。
此外，写这封信的人还给自己塑造了一种虚假的英雄形象，他在信中写道：“但杀掉一个警察比杀掉一个孩子要光荣多了，因为警察可以开枪回击，而小孩子不可以。”然而，黄道十二宫杀手从未试图去杀警察。他每次都从谋杀现场逃之夭夭，以躲避警察的追捕。
在斯泰恩谋杀案发生之后，黄道十二宫杀手一直躲藏在警方的视线之外。在黄道十二宫杀手所犯下的所有罪行中，根本找不到他所说的这种“光荣”，他选择攻击的对象一直是一些既没有自卫能力，又没有对凶手起疑心的人。
虽然有些人认为“我的名字是——”这条密码也是一个未解之谜，但是有人提出了这个密码的一种解法，大家也许还记得，在之前的信件中，凶手曾承诺，只要解开密码，就能发现他的身份。然而，解密后的信息中根本没有发现凶手的身份信息（除非那段密码的最后几个字母并不仅仅是用来填满长方形，而是有意义的）。所以，这次凶手又在拿读者开玩笑。
正确的密码解法应该是这样的：

A L F R E D E N E U M A N（阿尔弗雷德·E.纽曼）


注：阿尔弗雷德·E.纽曼是幽默期刊《疯狂杂志》（Mad Magazine）上的一个类似吉祥物的卡通形象。

这种解法并不非常完美——第3位上的N被译为字母F，但是第11位上的N却被译为字母M。但是，这种解法看起来已经非常接近完美了，并且我们知道黄道十二宫杀手在写信的时候确实常常会出现各种错误。
8天以后，凶手似乎仍然担心会被警方抓住。
因此，当他再次出击的时候，他仍然没有杀人，而是寄出了另一张贺卡。

1970年4月28日的信

《旧金山纪事报》收到的这张贺卡内的信息如下：

I hope you enjoy your selves when I have my Blast.



当我引发爆炸时，我希望你们能感到愉快。

此外，这张贺卡的背面还有一段“后记”，比贺卡中的信息还要长，其内容如下：

如果你们不想让我实施爆炸，你们必须做两件事情。第一，向所有人公布公共汽车炸弹的所有细节。第二，我希望能在城镇的各个地方看到好看的黄道十二宫标志。其他人都有各种标志，比如世界和平标志、黑暗力量标志、梅尔文吃鲸油标志等。如果我看到许多人佩戴了我的黄道十二宫标志，我会非常高兴的。
请不要佩戴那些讨厌的标志，比如梅尔文的标志。
谢谢你


格雷史密斯写道：“当然，此后并没有人佩戴黄道十二宫的标志。”某些朋克摇滚人确实制造了一些黄道十二宫的标志，但是他们佩戴这些标志的目的是为了反讽。
在接下来的大约两个月的时间中，公众都没有再次听到黄道十二宫凶手的消息。

1970年6月26日的信

接着，黄道十二宫凶手在当年6月底又向《旧金山纪事报》发去了一封信。这封信的内容特别有趣，信件如下图。

凶手在这封信中描述的谋杀案确有其事，但警方已经对一名不是黄道十二宫杀手的嫌疑人签发了逮捕令。此外，凶手未能在信中提供任何公众不知道的凶案细节。因此，我们有相当充分的理由相信，黄道十二宫杀手事实上与这封信中提到的这起凶案案并无关系。
这封信中的密码至今还没有任何人能够解开。但是这封信有一个与之前的所有信件都不一样的特点，那就是信中附有一张地图，如下所示。

当时，没有任何人知道凶手寄来的这段密码和地图之间究竟有什么联系。在这张地图上画有一个符号，很像是凶手的签名。这个符号的中心点在迪亚布洛山，更具体来说，符号的中心点落在迪亚布洛山南峰的一个海军无线电站处，虽然在凶手寄来的这张地图上并没有明确标出这里有一个海军无线电站。

信中的文字可译为：

我是黄道十二宫杀手。
我对旧金山湾区的人们非常失望。因为他们没有服从我的意愿佩戴好看的黄道十二宫标志。我说过，如果他们不服从的话，我就要炸掉一辆满员的校车来惩罚他们。但是现在学校已经放暑假了，因此我决定用另一种方式惩罚他们。我用一把0.38英寸口径的手枪打死了一个坐在车中的人。
黄道十二宫杀手－12，旧金山警察局－0
这段密码和信中所附地图能够告诉你们我将炸弹放置在何处。你们需要在明年秋天之前解开这段密码。


凶手在这封信中所附的密码至今尚未被解开。

1970年7月24日的信

在当年的7月份走向尾声时，黄道十二宫杀手再次给《旧金山纪事报》写信，似乎他觉得有必要再次讨论黄道十二宫标志的问题。

我是黄道十二宫杀手。
你们这些人不肯佩戴好看的黄道十二宫标志，这让我相当不悦。因此，现在我要向你们提供一份小小的名单。这份名单的开头是那个女人+她的婴儿，几个月之前的某个夜晚，我载她们经历了一段长达数小时的有趣的汽车之旅。最后，我在发现她们的地点烧掉了这个女人的汽车。


这封信的内容似乎确认了凯瑟琳·约翰斯遇到的那名歹徒就是黄道十二宫杀手。如果情况确实是这样，我们就面临一个非常有趣的心理学问题。在凯瑟琳·约翰斯绑架案中，凶手并没有像之前那样杀掉被害者。因此，我们要再次提出那个问题：凶手是在有意识地控制自己吗？还是害怕被警察抓住的恐惧已经令凶手无法完整地实施谋杀计划了？也许，凶手只是缺乏再次下手的胆量而已。
两天之后，《旧金山纪事报》又收到了凶手的另一封信。
下面这封信也许是黄道十二宫杀手的所有信件中为警方的破案工作提供线索最多的一封。

1970年7月26日的信

7月26日的这封信大部分都是在抄写吉尔伯特（W.S.Gilbert）和沙利文（A.Sullivan）的歌剧《天皇》（The Mikado）中《一个更富人性的天皇》（A More Humane Mikado）和《某一天它可能会发生》（As Some Day It May Happen）两个曲目的唱词。
当然，信中有许多错误，凶手也许是故意抄错的，也许是无意的。但是，这封信还有一段非常有趣的后记，这段后记与凶手的上一段密码有关。因此，请耐心地读完这封信，最重要的内容在信的末尾！

我是黄道十二宫杀手。
既然你们不愿意佩戴好看的黄道十二宫标志，那么要不要佩戴一些难看的黄道十二宫标志呢？或者任何你们能够想到的黄道十二宫标志都可以。如果你们不肯佩戴任何形式的黄道十二宫标志，那么（在所有其他的事情之外）我就会折磨在天堂中等着我的13个奴隶。我会把其中一些奴隶绑在蚂蚁山上，看他们尖叫+抽搐和扭动。我会把松木的碎片插入另一些奴隶的指甲下面+然后烧掉。另一些奴隶会被我关在笼子里，我会给他们喂咸牛肉直到再也塞不下去，然后我会倾听他们哀求我，让我给他们水，而我只会嘲笑他们。还有一些奴隶，我会系住他们的拇指把他们吊起来+在太阳下炙烤，然后我会给他们抹热力镇痛膏来给他们暖身。还有一些奴隶，我会活剥了他们的皮+让他们尖叫着跑来跑去。所有打台球的人，我会让他们在黑暗的地牢里用弯曲的球杆+穿着扭曲的鞋子打台球。在给我的奴隶们带来最可口的痛苦的过程中，我会得到许多乐趣。

旧金山警察局=0
=13

某一天，一名受害者终将被找到。我有一份小小的清单。我有一份小小的清单，清单上是一些社会的罪人，他们即使到了地下，也不会有人想念他们，也不会有人想念他们。讨厌他们的人们会在上面签上名，还有所有有着松弛手臂和令人讨厌的笑声的人们。
所有用im- platt请求你的约会中的孩子们。所有握手的人，像那样握着手。所有未被损坏的第三人带走所有坚持的人。他们都不会被想念。他们都不会被想念。其中有一位班卓琴小夜曲演奏者，还有他的同族，还有一位钢琴管风琴演奏者，我把他也加入我的清单。所有吃薄荷糖和你脸上的phomphit的人，他们都不会被想念。
他们都不会被想念。那些傻瓜，只会用热情的语调赞美其他世纪，却不赞美这个世纪，只会赞美其他国家，却不赞美他们自己的国家。还有来自外省的女人，穿得像个不会哭的男人。还有奇怪的异常的女孩，她从来没亲吻过。
我不信任何人会想念她，我确定没有任何人会想念她。还有那个友善的impriest，相当普遍，那个法庭上的幽默者，我把他加入我的清单。所有滑稽的人，喜剧演员，私人生活中的小丑。他们之中哪个都不会被想念。他们之中哪个都不会被想念。还有那些没前途的人，比如那个谁谁谁，那个啥啥啥等。
好吧，别在意，啧啧啧啧，还有那些不知道名字的人，还有你认识的人，但是我把填空的工作留给你。但是你把谁放在清单上真的无所谓，因为他们都不会被想念。他们都不会被想念。
又及：迪亚布洛山的密码与弧度，以及弧度上的英寸数有关。

这段后记值得放大仔细研究。原信的这部分图案见下图。

所以，从这封信中我们可以确认两件事情：
第一，这个杀手大概没法以写作谋生；
第二，这名杀手知道“弧度”这个概念。
弧度是一个用来度量角度的概念。对于大部分人来说，我们在学校里最先学到的度量角度的单位是度数。一个完整的圆的角度是360度，但是360这个数字是人工创造的。我们之所以用360表示一个整圆的度数，可能是因为一年中大约有360天，或者也可能是因为古代的苏美尔人使用一种60进制的计数系统（但是苏美尔人选择60进制的计数系统可能也是受到了一年中包含的天数的影响）。
不管怎么说，事实上并没有任何理由一定要把一个圆分成360份，每份对应于1度。我们也可以用其他数目来定义一个完整的圆的度数。
而与角度不同的是，弧度的度量却是自然的。让我们来看一看下图中画的这个角。

我们将弧度定义为s/r，其中s表示圆周上的弧长，r表示圆的半径。用弧度来度量角度的优势在于，它并没有把一个整圆的度数人为地设定为某个数值，而是利用以上的公式自动给出一个数值。一个圆的周长是2πr，因此它的总角度是2πr/r = 2π ≈ 6.28。
如果我们希望一段圆弧的弧度正好等于1，那么就必须让这段弧长和圆的半径相等。此时，圆弧的角度大约是57.296度。
那么，为什么一位连环杀手要谈论“弧度”这个数学概念呢？
黄道十二宫杀手是否拥有比普通人更深厚的数学背景？
加雷思·佩恩提出了一种理论，能把黄道十二宫杀手的第四段密码所附的地图与弧度联系起来。用他自己的话来说，他的理论是这样的：
我发现，如果把迪亚布洛山的顶峰当作一个扇形的顶点，然后让扇形的一条半径通过蓝岩泉谋杀案发生的地点，另一条半径通过旧金山市的普雷西迪奥高地（也就是黄道十二宫杀手杀死出租车司机保罗·斯泰恩的地点），那么这个扇形的弧度正好是1。突然之间，我看出这是一个和数学有关的设计。
这个发现让我震惊、恐惧，到了几乎要呕吐的程度。
黄道十二宫杀手一直在根据旧金山湾区的地图进行一种巨大的几何设计，那些受害者的生命对他来说只是这个设计中的标示点而已。

有了上述发现以后，佩恩对凶手及侦查该案的警方的智力水平进行了重新评估。
他写道：
当我发现那么多无辜的生命死于这样一个无聊的目的，当我发现在凶手愚蠢的面具下隐藏的竟然是这样一个冷酷无情、精于算计、智力极高的灵魂，我受到了深深的震惊。让我同样震惊的是，收到这封信已经10多年了，警方却从未对弧度理论进行过研究。事实上，在面对这个谜题的10多年时间中，警方甚至从未劳神翻开字典查查“弧度”这个词是什么意思。
多年以来，警方一直不理解黄道十二宫杀手为什么要谋杀旧金山市的那位出租车司机，当我告诉警方“弧度”这条信息的重要性时，他们立刻理解了出租车司机被杀的原因。接下来，警方又花了大概两个星期的时间，才把我提供的这条信息提升至“重点怀疑”状态。
然后，当警方发现我所使用的工具仅包括一部字典和一个量角器以后，他们立刻失去了兴趣，并将他们的注意力转向了其他“更加急迫的事情”。
接着，佩恩又进一步“赞扬”了执法部门的能力，他写道：“我的另外一些研究显示，湾区警方十分博学地认为π = 3.1，并且认为大于12的二进制数无法被写下来。”
佩恩的这些研究提醒了我们一个非常有趣的事实，那就是：只有少数的职业会用到“以弧度度量角度”的数学知识。
即使有些人在高中数学课或者大学数学课上学过这条知识，如果他们在工作中没有用到它的话，这条知识恐怕也不会长期被存储在记忆中。
因此，我们不禁要问这样一个问题：为什么黄道十二宫杀手不仅知道弧度的含义，并且还在给警方的信件中使用这一概念呢？黄道十二宫杀手是否从事某种能用到弧度概念的职业呢？
事实上，除了用到弧度以外，有多条证据都显示，虽然黄道十二宫杀手的信件中充满了拼写错误，实际上他却比他看起来聪明得多。如果情况确实是这样，那么黄道十二宫杀手在这些信件中的大量拼写错误很可能是有意为之的。在这些信件中，写信人虽然把许多简单的单词拼错了，但有时一些复杂单词的拼写反而是完全正确的。
根据弧度理论，黄道十二宫杀手谋杀斯泰恩可能有两重动机。
第一，出租车司机可以带凶手去任何他想要去的地方。既然凶手希望两件谋杀案分别发生在以迪亚布洛山为顶点的扇形的两条半径上，他就必须在特定的地点实施谋杀。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出租车司机是比较方便的谋杀对象。
第二，在黄道十二宫杀手此前的几次谋杀中，凶手意外地让男性受害者活了下来。因此，在心理上，凶手可能认为有必要证明自己不仅可以杀死女人，也同样可以杀死男人。于是斯泰恩的性别也符合凶手的需要。
有些研究者指出，这两起谋杀案所形成的角度并不正好是1弧度，而是比1稍大一些，在60度左右（即1.047弧度）。但是，对于像黄道十二宫杀手这样疯狂的人来说，我们真的有必要纠结0.047的误差吗？
除了佩恩指认的这个人以外，在各种各样的网络资源、书籍，以及电子书中，还有许多其他人被指为黄道十二宫杀手。
虽然黄道十二宫杀手有可能曾因为其他罪行在监狱中待过，但是我们可以肯定的是，警方从来没有以本章描述的这些凶案为理由对任何人提起诉讼。
因此，关于黄道十二宫杀手的身份，存在大量怀疑和猜测的空间。
目前，已经有几个人声称他们的父亲就是黄道十二宫杀手本人，此外，还有一些人声称他们的前夫是黄道十二宫杀手。不过并没有太多的证据支持他们的指认。

故事尚未结束

此后，还出现过其他来自黄道十二宫杀手的信件，一般认为这些信件确实出自凶手本人。但是，在这些信件中凶手再也没有给出任何新密码，因此不再赘述这些信件的内容。
值得注意的是，其中两封信件之间的时间间隔较长，表明凶手可能在此期间因为某些较轻的罪行进过监狱。
凶手曾在1971年3月22日写过一封信，而下一封信则写于1974年1月29日，在这两个日期之间没有任何其他信件。
根据凶手自己在信中的说法，受害者的数目已经增长到37个。不过，这个数字可能是凶手虚构出来的。
在所有这些信件中，没有任何证据显示黄道十二宫凶手在斯泰恩以后还谋杀过任何人。
在斯泰恩谋杀案发生之后，黄道十二宫凶手差点儿被警察当场抓住。因此，凶手此后可能已经没有勇气制造新的罪案，他只是一直在通过信件虚张声势而已。虽然，黄道十二宫杀手在信中提到的有些受害者确实死于谋杀，但是他没有能够提供任何证据，证明自己是这些谋杀案的凶手。
关于这些谋杀案，他所了解的一切信息都仅限于报纸报道的那部分。在此前的信件中，黄道十二宫杀手非常喜欢提供关于罪案的内部信息，甚至物理证据。因此，如果后期的这些罪案确实也是他犯下的话，他没有理由不继续提供这些内部信息和物理证据。
当然，关于这一点，也有许多研究者有着更好的推理，可以参考罗伯特·格雷史密斯的优秀著作《十二宫》（Zodiac）。在这本书中，格雷史密斯列出了一份名单，包含49名“被黄道十二宫杀手所杀，或者可能被黄道十二宫杀手所杀的受害者”。

谁是第一个受害者？

某些研究者认为，黄道十二宫凶手在斯泰恩以后还谋杀过其他受害者。也有一些研究者认为，本章开头提到的贝蒂·卢·詹森和戴维·阿瑟·法拉第谋杀案并不是黄道十二宫杀手犯下的第一件谋杀案。
有的研究者怀疑，黄道十二宫杀手的第一个受害者是里弗赛德社区大学的大一新生切里·乔·贝茨（Cheri Jo Bates）。
切里·乔·贝茨于1966年10月30日在大学图书馆旁边的一处停车场中受到攻击。她死于多处刀伤，其中一刀切断了颈动脉。虽然贝茨一案的某些细节确实与黄道十二宫杀手所犯下的其他罪案有一些相似之处，比如此案的凶手也在作案后向里弗赛德《企业报》（Press-Enterprise）发去了一封信等。

流行文化的关注

黄道十二宫杀手和开膛手杰克一样引起了流行文化的巨大关注，这其中最大的原因恐怕就是黄道十二宫杀手和开膛手杰克一样逃过了法律的制裁。
以黄道十二宫杀手所犯下的罪案为题材的第一部电影是《黄道十二宫杀手》，该片于1971年4月上映。
同年12月，另外一部电影——由克林特·伊斯特伍德主演的《肮脏的哈里》也上映了。
《肮脏的哈里》大致以黄道十二宫系列谋杀案为基础，并且把地点也设置于斯泰恩谋杀案发生的旧金山市，还让凶手自称“天蝎宫杀手”（Scorpio），对应“黄道十二宫杀手”（Zodiac）。
不过，现实中的黄道十二宫杀手只是威胁要用炸弹袭击学校的校车，而在这部电影中，凶手真的袭击了一辆满载学生的校车——当然，这也是好莱坞电影的典型夸张手法。这部电影与现实的另一处区别是，最后凶手被绳之以法，这也许是现实世界中的群众最想看到的黄道十二宫连环凶杀案的结局吧。
2005年上映了乌利·隆梅尔导演的成本极低的小制作电影《十二宫杀手》，同年还上映了另一部题为《黄道十二宫》的电影。
此后，2007年又上映了一部更加优秀的黄道十二宫杀手电影，这部电影名为《十二宫》（Zodiac），是根据罗伯特·格雷史密斯的同名著作改编的。
因1971年的小说《驱魔人》以及据其改编的著名电影而闻名于世的小说家威廉·皮特·布拉蒂（William Peter Blatty）还写过一本《驱魔人》的续集，这本书叫作《群魔》（Legion）。
《群魔》一书中的凶手同样也是以黄道十二宫杀手为原型，凶手自称“双子宫杀手”（Gemini Killer）。除此之外，还有许多其他受到黄道十二宫杀手启发而写成的小说，虽然它们也得到出版发行，但是这些小说实际上只能说是黄道十二宫杀手的“同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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娑婆世界

厉害

湮没峰

有没有国内最新的案情进展，毕竟作案手法都是与时俱进的

伤蓝

湮没峰 发表于 2020-6-9 17:58
有没有国内最新的案情进展，毕竟作案手法都是与时俱进的

国内案件没有解密之前资料不能随便发

是皮卡丘呀！

大晚上，看着就有点头晕，太长了，先点个赞，明天再看

名偵探工藤

路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