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1978年到1981年,露丝·芬利一直被一个神秘人跟踪、骚扰、绑架和殴打,更令人感到莫名其妙的是,这名袭击者犯案后还会先后给她寄送诗句。
毫无疑问,这起案件将是美国堪萨斯州犯罪史上最令人费解和离奇的案件之一。
芬利一家住在堪萨斯州威奇塔市一个安静的社区,过着平淡无奇的生活。
露丝·芬利是一个安静、说话温和的48岁妇女,她平时在一家电话公司的安全部门工作。她50岁的丈夫埃德·芬利是一名会计师,他们一起抚养了两个儿子,不过他们长大后已经搬离了家,在外面居住。
没有人会认为芬利夫妇有什么仇家,因为他们实在太普通了。
所以当露丝·芬利在1978年11月6日走进警察局报警称受到了骚扰时,所有人都感觉非常讶异,他们不知道为什么有人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露丝·芬利声称接到了骚扰电话和恐吓信,并带了其中一封信给警察看:
献给你,我温柔的情人
用鲜血染红,用细绳捆住
对一个情人来说这没什么
我心血来潮就离开了
警方对此事进行了认真的处理,并进行了投诉登记,但由于没有任何线索,他们没有采取进一步的行动。
1978年11月21日,案件突然发生了令人震惊的转折。
当天,艾德·芬利向警方报警称,他的妻子失踪了。
几个小时后,露丝·芬利又回来了,她显然被自己的遭遇吓坏了。
她告诉警方,她在威奇塔市中心购物时,被两个男人绑架了,他们开车带着她转了四个小时,之后,她才得以逃脱。
由于无法向调查人员提供嫌疑人的描述,警方决定加强对芬利家的监视,以保护露丝·芬利的安全。
但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即使在警方增加了警力的情况下,诗人的来信仍在继续,并且变得更加阴险。
这条河在寻找死去的人
妓女会恨我,但男人会珍惜我
毒蛇般的想法缠绕着我的心头
酷刑和痛苦是不仁慈的
接到信件后,警方再次对芬利家进行了5个星期的彻底监视,期间没有发生任何异常情况,骚扰者始终没有出现,最终警方不得不开始撤离。
警方离开后,骚扰者的信件又纷至沓来,芬利夫妇对此束手无策,毫无办法。1979年8月31日,案件再次出现令人震惊的转折。 当天,露丝·芬利被紧急送往圣约瑟夫医疗中心,她身上有三处刀伤,其中一处刺穿了她的肾脏,几乎致命。
露丝·芬利在医院里足足呆了9天,才抢救回来,期间,她告诉警方,有一名男子在当地一家商场的停车场袭击了她。
由于没有目击者,露丝·芬利也没有看到袭击者的相貌,警方也没有任何好办法,只能暗中加强对露丝·芬利的保护。
为了尽快抓到凶手,芬利夫妇甚至不惜提供3000美元,悬赏知情者。
与此同时,警方将诗人的信件寄给了一位心理语言学家,穆雷·米隆博士。
穆雷·米隆博士曾因研究山姆之子信件,而名声大噪。
他指出,给露丝·芬利写信的人可能是一个患有严重的精神病、精神分裂症的患者,他狡猾、病态、偏执、独来独往,有很深的迫害感。
袭击者针对露丝·芬利的骚扰依然在继续。
1980年期间,袭击者的骚扰变得更加变本加厉,起初只是一些小事,当时有鸡蛋,后来还有粪便、尿液被扔到芬利家。
芬利夫妇甚至在他们家的后门廊上发现了一个未点燃的自制燃烧弹,邮筒里还发现了头发和鞭炮。
1980年12月间,芬利家的圣诞花圈被人烧毁。
随后,事情变得更加不可控制,期间露丝·芬利被卫生部门带走检测,因为有人举报她正在传播性病,然后露丝·芬利还先后接到殡仪馆的电话,说她需要比殡葬服务,更让人毛骨悚然的是,露丝·芬利还在她工作的办公室上发现了一把刀子。同时在家门口发现了袭击者留下的红色布条。
袭击者越来越疯狂,似乎已经到了肆无忌惮的地步,但没有任何人知道他是谁,又有什么目的。警方在芬利家的后院安装了一个摄像头,期间却什么也没发生。 警察局长理查德·拉穆尼恩没有亲自参与到这个案件中来,然而这种情况在1981年夏天发生了变化,当时袭击者开始给包括他的妻子在内的其他人寄信。
9月5日,理查德·拉穆尼恩决定把关于袭击者的15卷案卷带回家,并在周末研究了一下,之后,他得出了一个惊人的结论。
9月17日,警察局开始秘密监视芬利夫妇。
期间,警方在直升机上观察到芬利夫妇开车前往一个信箱,在那里,露丝·芬利寄出了五封信。
这些信很快被警方取回,后来发现这些信的邮票均来自于芬利家的同一本账本。其中三封是账单或私人信件,剩下两封信是袭击者寄来的。
后来,警方对露丝·芬利的工作地点办公室进行搜查,发现了更多的红色布条。
真相终于解开了,哪里有什么袭击者,哪里有什么诗人,一切的一切均是露丝·芬利自导自演的把戏。
10月1日,露丝·芬利被传唤到警察总部接受审讯,面对着一系列的证据和她邮寄的信件。
露丝·芬利突然泪流满面,终于承认自己就是诗人。
“是的,我并不确定自己是否有罪,但我确实知道自己有很大的问题”。她告诉警方,“我希望我死了,我想我可能是疯了。”
虽然浪费了很多时间和金钱,但警方最终还是决定不对露丝·芬利提出任何指控,只要她自愿到圣约瑟夫医疗中心寻求精神治疗。
1981年11月2日,露丝·芬利参加了安德鲁·皮肯斯博士的心理治疗课程。在皮肯斯·鲁斯博士的照顾下,她开始写诗,这是理解她作为诗人的行为和表现的关键。
在治疗过程中,露丝·芬利开始慢慢吐露心声。
露丝·芬利从小就有着一个不正常的童年。她的父亲是个农民,母亲是个家庭主妇。
三岁半时,露丝·芬利开始受到一位家庭朋友的特别照顾,这位朋友是她的邻居,他先是和露丝·芬利玩起了捉迷藏游戏,之后就开始用红布条把她绑在床上,对她进行了性虐待,为了让她保持安静,他还会把红色的手帕塞进她的嘴里,并威胁她不能将虐待行告诉任何人。
邻居对露丝·芬利的照顾,不知是何时停止的,但毫无疑问,这短暂的侵害已给她留下了深深的心理创伤。
在一系列的侵害过程中,露丝·芬利的表现和其他被性侵孩子的经历类似,用她自己的话说,她记得每次被侵害时,她都会 “飘到天上去”,“我能看到这个小女孩在我下面发生了什么,但不知怎的,当时我在心里想,如果她不是我的话,那也没那么糟糕,我只是看着它。”
可是,露丝·芬利为什么要假装诗人,一次又一次自己袭击自己呢?
心理学家认为,这是一种心理防御机制的表现。
小时候,有人曾给露丝·芬利送过一本诗集,这是本有一点儿卷曲的小女孩类型的诗歌。
侵害事件发生后,露丝·芬利开始幻想这些天真无邪的诗歌是邪恶的,是为了通知别人自己是个坏女孩而写的。
为了防止有人发现她的秘密,她把诗集藏在谷仓里,此时,诗歌对她来说,已经成了一种关于强烈情感的私人语言,只有在有困难的时候才会使用。
在近50年的时间里,露丝·芬利一直通过这种方式,在压制自己的情绪,直到有一天,一系列的外部因素,让她奔溃了。
当时的露丝·芬利就像一座脆弱的桥,她一直在苦苦支撑,直到一辆超大型的卡车出现,这座桥再也承受不住重量了。
于是突然间,露丝·芬利从小就压抑的情绪开始爆发了,她的反应就像小时候被侵犯时一样,她从整个精神层面解离开来,创造了一个虚构的人--诗人。
当露丝·芬利被这个另一个自己(诗人)所控制的时候,她漂浮在天空上,她意识不到自己(诗人)的行为,她(诗人)能够刺伤自己,但她的意识并不在场,所以也不会感觉到疼痛。
露丝·芬利这么做的目的,只是渴望得到保护,她在潜意识中一直把诗人作为一种外部威胁。
那么,诗人死了吗?也许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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